夜色时分。
白府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十岸着人布置了好些开得不错的花儿来,迎接这折腾了两回的清河郡王苏清北。
跟那高门宅院打交道最多的还是二哥十岸,他是全家最拿得出手的人。
宵一看着外头那些奇怪的布置,忍不住问了问,为何好看的花儿啊树的非要对称,这桌子上左方的餐具又摆得更加奇怪。
“大家宅院多是成双,单数不吉利。”
十岸一一解释,“像是迎接郡王这种地位的人,必要在处处注重祥瑞吉利,否则便是发生了什么事,怪罪于这些。”
碗筷便是宫中摆法,好让人知道这家宅里有见过世面的人!
已经是听得头大的宵一,她确信自己不去京城是对的,这还在白宁小镇呢,已经见识到了那里头的人都怎么谨小慎微地活着。
“我看,什么讨吉利祥瑞的,明明是不这样摆放了,那些地位极高的人一不开心就可以有理由捏主人家的错!”
黑鹰直说大实话,这破规矩在他们那边确实是一点没用,吉不吉利的就看看乌鸦飞过与否,就算飞了打下来晚上烤着吃也不错。
要不怎么说人家关外之人,潇洒自在呢。
“没错,我同意你,黑鹰!”
竟是在这事上,宵一与少年话语投机不自觉喝了两杯,他二人越喝越来劲,划拳助兴热闹得不行。
等到那苏清北让人捧着一柄长剑前来,看到小脸通红的少女,她的明媚和少年的意气凑在一起,竟有几分相配。
他从没有在心头觉得输给沈南亭,却对齐鹰有些嫉妒。
明明。
清河郡王是老融王老年得子,他比自己的亲姐姐郡主要小近二十岁,如今不过二十出头,总有些老成过头。
苏清北曾也是个骑马射箭的少年,可是后来他的母亲被圣上看中强抢入宫,回来以一白绫了断。
郡王爷就变了个人。
他变得心思缜密,肚子里藏了千万颗心,随时都要算计别人,他忍下母亲的恨成了圣上器中的,也是捏准了皇帝叔叔的愧疚。
“喝喝喝,齐鹰你这家伙划拳没我厉害啊!”
摁着酒壶的宵一早就给黑鹰斟满了酒,她凭借跟着大哥哥和父亲学会的猜酒划拳,今夜跟少年势均力敌,“啊,我居然输了……”
“该你喝了小白,不可以偷偷耍赖,你还没有斟满!”
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追追打打,王爷在十岸的迎接之下前去落座,好一副和谐无比的的景象。
苏清北真的越来越喜欢宵一,不是为她美貌而动心,是为她活得张扬漂亮而羡慕。
“我终于知道为何沈南亭在这里不愿回京,白宁信这个地方景色优美,还有你白十岸的妹妹所在,恍若人间天堂。”
过了好多天。
郡王爷总算是说了句人话,他看着那个喝醉了酒,脖子上一块黑木蹦出来的少年,对这上了心。
也没问什么。
只是盯着它看了很久很久,十岸也注意到了。
这明媚的少女和意气的少年,根本没发现桌子上的暗流涌动,一直等到他们俩喝得烂醉如泥坐在屋檐下靠着。
“青禾,送姑娘回房,我和莫先生来送黑鹰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