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以沐疏芳的脾气,想让她直接承认是不可能的,叶将白想了想,侧开身子就让她走。沐疏芳瞪他两眼,提着花篮就跑了。
“雪松。”叶将白打了个响指,“最近多关心关心咱们的太子妃。”
“是。”雪松应下。
京都局势又开始紧张起来,沐疏芳很清楚,还有一场仗是避无可避的,而这一场,北堂缪说什么也会拼尽全力。她做不了什么,也不可能劝他惜命,只能做点香囊,偷偷在香囊里缝一个她亲自去求的护身符。
但,她是皇妃,想送外臣东西没那么容易,只能一咬牙做上二十个香囊,以殿下的名义四处送人。
夏初之时,京都外爆发了一次小战,赵长念和叶将白合谋以军饷为饵,引得武亲王踏入陷阱,从而斩杀敌军数百,初战告捷。
北堂缪终于能进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赵长念。
沐疏芳跟在长念身边,就看他戴着满身阳光跨门而入,单手抱着头盔,一撩战袍就半跪下去:“臣北堂缪,叩见太子殿下。”
长念欣喜地扶他起来,左右看了看他,脸色微变:“兄长的手?”
北堂缪挑眉:“手怎么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长念指了指他抱着头盔的手,气愤地道,“不是说没受伤吗?这是怎么回事?”
沐疏芳吓了一跳,跟着看过去,才终于发现他的手有些异样,抱着头盔一动不动,十分僵硬。长念伸手拿下他的头盔,撩开袖子,就瞧见了一层层厚厚的白布。
倒吸一口凉气,沐疏芳提着裙子就上前:“怎么会伤成这样?”
“还好。”北堂缪淡然地道,“皮肉伤,比起其他全尸都没有的人,已经是好太多了。”
他身后的飞沙忍不住小声道:“深可见骨的皮肉伤。”
北堂缪回头看他一眼,飞沙立马便跪了下去,叩头噤声。
长念有些恼,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干脆伸手扯了扯沐疏芳的衣袖,道:“你来!”
沐疏芳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背就横眉看向北堂缪:“将军,殿下一早写过书信,让您好生珍重自个儿,行兵打仗,也不是非得让您冲在第一个。咱们不缺冲在前头的兵,缺的是您这样的将领!”
北堂缪道:“好的将领,没有让士兵替自己在前头挡着的道理。”
“不让人在前头挡着,下次这伤致了命当如何?”沐疏芳大怒。
“醉卧沙场又何妨?”北堂缪皱眉,“将军之坟冢,本就在战场。”
沐疏芳这叫一个气啊,又气又觉得挺钦佩他,左右翻找袖袋,终于摸出了最后一个香囊。
“殿下赐的。”她塞进他手里,“将军好生收着,时刻记着殿下……殿下与我都惦记将军。”
长念一愣,看了看她手里那个香囊,脑子里突然就是一亮。
疏芳很少做女红的啊,怪不得前段日子手上常有伤,原来是做这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