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听,捏着胡须就道:“这可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请让老夫先看看脉象。”
长念拧眉,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股子抗拒,冷声道:“死不了就不用看了,别的什么脉象我都不稀罕。”
“这哪里成?万一是喜脉呢?”
“喜脉?”长念满脸嘲讽,“我受重伤至此,还能有什么喜脉?”
“夫人此言差矣,重伤未曾小产,也是能有胎儿留下的,只是之前可能月份不足,未能把出来,还请夫人伸手。”
长念冷笑:“就算有喜脉,我也定是不会留的,只管给我开打胎的药,我喝下去,养一阵子便是。”
大夫:“……”
哪有富贵人家的姨娘这么不想要孩子的?他皱眉,再三算过日子,又问症况,觉得实在像是喜脉,也不敢乱来,立马让丫鬟去禀告国公。
叶将白正在书房里吩咐人:“罪己诏先张贴遍京都,再返进宫。京都各衙门都已经打过招呼,不会有人插手,这种事,自然是先下手为强,莫给宫里人反应的机会。”
“是。”林茂等人齐齐应下,退了下去。
风停云还站在旁边,瞥他一眼,轻笑:“怎么?今儿个又心情不好?”
伸手拿了文书来挡脸,叶将白闷声道:“没有,挺开心的。”
“啧,好歹相识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么?”风停云摇头,“你若是开心,眼眸定会亮着,神采奕奕,而不是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叶将白不答话了,气闷地盯着文书上的字。
风停云笑嘻嘻地摸着下巴道:“让我猜猜,是七殿下又得罪你了?”
“没有。”叶将白眯眼,“她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这么有觉悟?风停云看了看他这认真的表情,觉得有点欣慰。
然而,下一瞬,外头进来个良策,捧着件儿衣裳送到他跟前,轻咳两声,小声道:“主子,府里刚做的衣裳,说是要送给您的。”
叶将白一顿,斜眼看过去,神色顿时古怪,一副想笑又不笑的模样,阴阳怪气地问:“哪儿送的?用得着直接拿来给我瞧么?”
良策赔笑,含含糊糊地道:“人家的一片心意呢,您瞧瞧这衣襟,缝得可好了。”
叶将白“哼”了一声:“缝得比这更好的多的是。”
“那……”良策问,“收下么?”
“随意放下就是。”叶将白继续看文书,“总不能扔了,怪可惜的。”
富可敌国的国公大人,什么时候可惜过东西?良策想笑,又不敢,只能抿唇低头,抱着衣裳往主屋走。
风停云侧头,就见方才还要死不活的人,现在一双眸子不仅亮,还跟夜空里的繁星似的直闪。
“……?”他不解地左右看看,“怎么?一件衣裳就能把咱们辅国公讨好成这样?”
“你哪只眼见我被讨好?”
“两只眼都看见了。”风停云双指指了指自个儿,然后抱着胳膊道,“下头的人都说咱们国公阴晴不定,不易亲近,谁曾想你这么好收买。喜欢衣裳是吧?我把蝶翩轩的衣裳都给你送来!”
抬头看他一眼,叶将白勉为其难地点头:“等会我便让人去拿,不用你送。”
风停云:“……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