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良策和雪松都张口想劝,叶将白却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严厉地道:“洗不完,不许吃饭!”
秦大成很是担忧地看了长念一眼,却发现后者表情十分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她抱着一大堆衣裳,从容地道,“那我就先告退了。”
叶将白没留人,扬着下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目送她出门。
秦大成低声道:“这天气,井水还凉着呢。”
“是啊。”良策应和,“伤没好的人怕是受不得凉。”
“没事的。”雪松打着算盘道,“大不了再添些药材用度,主子说了药材的用度不必减。”
叶将白回眸,睨他们一眼,道:“说情都无用,府里也该立规矩。”
他是不会心疼人的,瞧她自个儿,不是也应得很利索么?她都不觉得难洗,他们跟着起什么哄?
良策等人不说话了,秦大成到底还是担心,应付完叶将白这边,偷摸去长念的院子里看了一眼。
然后就看见那丫头哼着小曲儿将抱回去的衣裳都挂在庭院里的竹竿上,衣裳下头点了不少熏衣的小炉子,只是……没闻着叶将白常用的龙涎香味儿,倒是一股子皂角气息。
丫鬟小心翼翼地问她:“姑娘这是做什么?”
长念笑着答:“衣裳在柜子里放久了,他嫌没皂角味儿,我给他熏上些,等会再熏香就是了。”
要她洗衣裳?干净的衣裳,洗和没洗谁看得出来?充其量是闻闻皂角味儿,他喜欢闻,就闻个够好了。赵长念撇嘴,她又不是真傻,放着给他折腾?他有张良计,她也有过桥梯,谁折腾谁还不一定呢。
最前头的架子上挂的是一件绛紫外袍,是他说立她为妾的那天穿的,长念瞧着,眼眸微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紧闭的庭院的门,和让她跪下的那个蒲团。
她不打算跟人讲道理,说这件事有多令人生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只有痛在自己心里才最明白那是什么滋味儿。
捏紧了手又松开,长念继续点香。
太子广招门客,不少人投效,其中有个叫徐游远的对他道:“七皇子占据宫中,手握玉玺,他若下令废黜殿下,殿下便会成为谋逆之徒,以在下之见,不如先下手为强。”
“哦?”赵抚宁皱眉问,“如何下手?”
“殿下抗旨出逃在先,不管如何拨正,都必留恶名,除非……”徐游远拱手道,“除非先帝的旨意一开始就是错的,殿下是为大义而逃。”
皇帝的旨意怎么会错呢?除非连皇帝都是错的。
赵抚宁明白了他的意思,思忖了两日,又与叶将白见了一面。
一落座,他便道:“先帝的皇位,其实也是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