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不大,因着是旧址翻修,也不见得多气派,但阆苑回转,亭台错落,还是有一番情致。
长念走过小桥,隐进一丛竹林,就听得雪松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那北堂将军与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怎的来这王府都不用以客道相迎?”
她顿住步子,侧头。
对面的屋檐下,王府里的小丫鬟站在雪松身侧,含羞带怯地道:“奴婢不知,但在别处是难见着北堂将军的,王府里倒是见过一两次了。”
雪松若有所思,复又笑道:“好姐姐与我见外,这一包点心送与姐姐,还望姐姐多来与我说话。这地方我不熟悉,孤独得很。”
“好呀。”丫鬟高兴地收下,又一脸娇羞。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长念扭头,继续往前走。
她带的奴仆不多,王府里按照规制,上下总共二十个丫鬟奴才,有十个都是新招的,嘴巴不严。叶将白来她这里带了十二个人,之前她没注意,如今仔细看,这十二个人当真是遍布整个王府,随意走两步,就能看见熟面孔在与人说话。
眼里光闪了闪,长念停在一处六角亭,拂去身上细雨,撑着下巴看着外头的雨幕出神。
她与叶将白不是一路人,可换个角度来看,又的的确确是一样的人——局面都要捏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这样的人,说什么情爱呢?
叶将白雷厉风行,说让她不必娶沐疏芳,就开始进宫去御前说话,哪怕烧还未退完,叫人抬着也是去了。
“他可真是……”沐疏芳气得直吹额前的碎发,“陛下钦赐的婚事,他也敢有怨言!”
长念给她倒了杯茶,微笑道:“毕竟是辅国公,三省六部,无一不在他掌握之中,这样的地位,自然敢去驳父皇的颜面。”
“他想得美!”沐疏芳撇嘴,“还有我爹在呢,陛下这旨意是不会收回的,除非……”
美眸一转,她低头看她:“除非殿下与他同心,那我便大方一点,放手这婚事。”
摩挲着茶杯的手指一顿,又恢复动作,长念一笑,问她:“要不要看看宫里送来的喜服?”
“呀,你的已经做好了?”知道她的意思,沐疏芳弯了眉眼,“既然都来了,便是要看看的。”
长念颔首,引她去内室,指给她那架子上挂着的鸾凤和鸣宽襟大袖袍。
“真好看!”沐疏芳上前摸了摸,感叹道,“我也终于要成亲了!”
“对了!”想起点什么,她又招手叫来随身丫鬟,捧过一双喜靴来,神色复杂地道,“这个是北堂将军要我带来给您的。”
有点意外,长念接过靴子看了看:“怎的会给到你这儿去了?”
“谁知道呢?我在来的路上就遇见北堂将军了,他似是也想来,但走到半路不知为何又调转了马头,只让我转交。”
瞧着那靴子的尺寸,沐疏芳眨眼道:“他……也知道殿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