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有点懵,抓着来人的衣袖半晌没能回神,直到头上传来冷冷的一句:“殿下骨头断了?”
一个激灵,她站直身子将人推开。
叶将白被她推得后退两步,微微眯眼。
“抱……抱歉。”长念连忙道,“我没太注意看路。”
说着,低身下去将靴子从雪里拔出来,低头就想跑。
“这么着急,是赶着去见谁?”叶将白漫不经心地道,“话不说两句便跑,殿下不觉得失礼吗?”
停下步子,长念头也不敢抬,无措地挠挠耳朵:“国公想说什么?”
他想说什么?叶将白气不打一处来,这才几天没见啊,就生分成了这个样子,谁教她的?
下颔紧绷,叶将白冷了语气:“也没什么,过两日国公府有个宴会,宴请了京中不少名门闺秀,殿下也是该立正妃的岁数了,若是有兴趣,也可来看看。”
国公府的宴会?长念愣了愣,恍然。
她到了立正妃的年纪,叶将白更是已经到了娶正妻的年纪。京都贵门的规矩,适龄男子办个宴会,宴请京中云英未嫁之女,便是有立正室之意,有意的女子赴宴,若是遇着合适的,不久便能下聘。
还以为叶将白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选妻,没想到也是不能免俗。
干笑两声,长念垂眸道:“我还不急。”
白嫩嫩的耳朵露在外头,有些发红,叶将白低头看着,下意识地就朝她靠近半步,问:“为何不急呢?”
“我……还小。”
轻笑出声,叶将白问:“哪儿小?”
赵长念:“……”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辅国公在宫里对皇子耍流氓!
气愤地咬了咬牙,长念扭头就要走,然而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人捏住了。
“殿下不觉得,娶妻生子,才是男人一生正道吗?”抓住她的手腕,叶将白将她的衣袖微微挽上去些,露出那个翠色欲滴的金镶玉镯来,眼神微暗地道,“旁的路,走不通的。”
心里一沉,长念下意识地就反驳他:“不走走看,如何知道走不通?”
他不是也曾按捺不住地吻过她吗?虽说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但……若是半点感情也没有,何来的冲动呢?他自己也险些踏上去的路,凭什么又矢口封死?
她本就做不成女人,做不成女人,也不允她喜欢男人吗?
察觉到她浑身的抵触,叶将白脸色更沉:“世家大族,也容得独子陪你走邪路?”
若是旁人还好,北堂那样的家族,能允许北堂缪胡来?她是有多天真,才会这么执迷不悟?
叶将白很生气,他这几日一直在猜北堂缪是不是给这人灌什么迷药,结果一见,这傻子真的被骗得五迷三道的,还在妄想能与人有什么结果。
真是……气死个人了!
长念挣了两下,没能挣开他的手,干脆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儿,狠狠将他甩开。
“世家大族的独子,走不得邪路,那便离我这邪人远些。”她抬眼,眼里有怒,也有委屈,“逗着人好玩儿么?”
叶将白顿了顿,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他在说北堂缪,她在说谁?
“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扭过身去,长念头也不回地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