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呆住,却是从没有经历过这事,自己一出家人,怎能与人做了夫婿?压根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是事情。
一旁猪八戒则是立刻听得小眼睛大亮,心痒难耐,眼看就要忍不住上前搭话。
沙僧默然不语,孙悟空则嘿一声,赶忙笑道:“师傅,要不你便且留下来,成就一番好事。”
被孙悟空一说,唐僧立马便清醒过来,不由嗔怪的看孙悟空一眼,怎可拿为师取笑。同时心里自也明白,大徒弟这是在点醒自己呢,以免在人前出丑。
于是唐僧便赶忙启手“阿弥陀佛”一声,遂推聋妆哑,瞑目宁心,寂然不答,你说你的,我不听便是。
妇人见此,又赶忙微笑接着道:“舍下有水田旱田六百余顷,山场果木三百余顷;黄水牛有一千余只,骡马成群,猪羊无数。东南西北,庄堡草场,共有六七十处。”
“家下更还有八九年用不着的米谷,十来年穿不着的绫罗。一生有使不着的金银,胜强似那锦帐藏春,说甚么金钗两行。你师徒们若肯回心转意,招赘在寒家,自自在在,享用荣华,却不强如往西劳碌?”
唐僧依旧是不听不问,默按佛珠,而说起佛珠,如今却好似睡着了一般,让他再没了任何感应。
见他不说话,妇人也依旧小嘴不停。
“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时生。故夫比我年大三岁,我今年四十五岁。大女儿名真真,今年二十岁;次女名爱爱,今年十八岁;三小女名怜怜,今年十六岁,俱不曾许配人家。”
“虽是小妇人丑陋,却幸小女俱有几分颜色,女工针指,无所不会。因是先夫无子,即把他们当儿子看养,小时也曾教他读些儒书,也都晓得些吟诗作对。虽然居住山庄,也不是那十分粗俗之类,料想也配得过列位长老,若肯放开怀抱,长发留头,与舍下做个家长,穿绫着锦,胜强如那瓦钵缁衣,雪鞋云笠!”
终于心痒难耐的猪八戒再也坐不住了,这般的富贵美色,真不懂这和尚咋想的,然后立刻便从椅子上站起,上前扯一把唐僧道:“师父!你看这娘子告诵你话,你怎能这般不睬?好道也做个理会。”
唐僧立刻淡淡看其一眼,微喝道:“你这孽畜,我等乃是出家人,岂可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那般又成得个甚么道理!”
妇人闻听,不由脸色一白,立时大怒道:“你这泼和尚端是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就该叱出。我倒是个真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还俗,好道你手下人,我家也招得一个。你怎可这般说法?”
见对方突然发怒,再一想到对方可能的仙佛身份,唐僧立时便又不由向孙悟空看去,想求大徒弟解救,没想孙悟空此时却正在兀自嘿笑。
唐僧遂脱口就出道:“悟空,你留在这里罢。”
孙悟空立时忍不住眼珠一转,没想唐僧竟然也会反调侃他,不由笑道:“我自小儿就不懂那事该怎么干,还是让八戒留下吧。”
猪八戒瞬间心中大喜,脸上却幽怨道:“猴哥,咱不能这般乱栽人,此时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一番。”
唐僧见猪八戒这般假装,遂又忍不住张口道:“既然你二人皆不肯,那便叫悟净留下罢。”
“呃!”
猪八戒小眼睛瞬间睁大。
沙僧则赶忙粗声道:“弟子蒙菩萨劝化,受了戒行。自蒙师傅收了我,又承教诲,跟着师父还不上两月,更不曾进得半分功果,怎敢图此富贵。却宁死也要往西天去,决不干此欺心之事!”
妇人见几人推荐皆不肯,不由急做出大怒的燕子,抽身便转进屏风,离开大厅,然后将几人亮在当场。
猪八戒见此,则是立时大急,忙又向唐僧道:“师傅你忒也不晓事,怎可把话通说杀了。你好道还活着点儿说,只含糊答应,哄他些斋饭吃了,今晚落得一宵快活,明日肯与不肯,在乎你我了。似这般关门不出,我们这清灰冷灶,一夜怎过。”
猪八戒哼哼唧唧,意思很简单,师傅你傻啊,咱可以先哄着他们嘛,就算不肯,也可以先吃完睡完,然后再提裤子走不是?
一旁沙僧立刻道:“二师兄,要不还是你留下吧。”
猪八戒立时做出大怒状,道:“沙师弟不要栽人!从长计议,还需从长计议。”
猪八戒越说语气越柔和,孙悟空嘿声道:“还有甚好计议的,八戒你若愿意,便且叫师傅与那妇人做个亲家。”
猪八戒顿时哼唧道:“话虽如此说,只是我老猪如今跟着师傅,脱俗再还俗,只怕不好。”
此时猪八戒的心思却是早已飞去一家四女的身上,想着母女通吃的情景,这边说着话,结果不知觉中嘴角边流下老长一丝银线,直看得沙僧快要憋不住扑哧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