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惊澜不想她动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反驳：“灵儿，你太过心善！她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不是的！伏公主一定不会害我！月尊者……”她的话音微停，缓缓睁开一双含泪的凤目，不动声色得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可声音依旧柔软：“月尊者也许心里对我有气，但她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慕容惊澜此刻只想安慰怀里的人，将万倾愤怒和恨压了回去，下令道：“将她们先拉回去！不许他们出帐子一步，朕等会亲自来审问！”

她们被押了出去，慕容惊澜却发现怀里的女人浑身都在发抖，双目紧闭，急声唤道：“快！快！给皇后瞧瞧！”

贾御医立即上前为楚眉灵把脉，他的脸色先是一白，继而变得青紫，双唇剧烈颤抖。

慕容惊澜见他脸色大变，忍不住问道：“孩子如何了？”

“陛下！”贾御医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对着他猛地磕头：“孩子已经没了啊！之所以血止住了，是因为那胚胎没有出来，需要清宫药！”

听了这话，慕容惊澜仿佛被人抽去了骨头，痛得他浑身发冷，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颤抖着食指指着他：“你，你在骗朕！”

几个御医吓得浑身发抖，他们已感觉到慕容惊澜周身散发出的灵压。

贾御医更是吓得口齿都不清：“微臣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欺瞒陛下！娘娘的滑脉消失，孩子已经没了，必须快些喝清宫药，否则会损害娘娘的身体！”

“不可能！”慕容惊澜那举着的手臂始终没有放下，像是自言又像是在奴叱：“朕的孩子还在！”“陛下，您不要太过伤心！先要保住娘娘啊！”贾御医再次匍匐作礼，同时看向楚眉灵：“娘娘还年轻，以后定会有孩！但这脏东西，不，微臣是说若是孩子不出来，娘娘的身体就会大损，以后恐难再有孩子

……”

慕容惊澜放下了手，将手掌轻覆在她的小腹。

他突然觉得好冷，仿佛又回到失去母亲，回到梦里看着那浑身是血女人时的痛苦。

这种冷将他血液顷刻间冻结成冰，这冰又化成利器，从里向外将他一点点剖开，痛得他视线模糊，痛得他浑身痉挛。

“去熬药。”他垂下眼帘，轻轻吐出几个字。

“是！”几个御医领命后飞一般逃出了帐门。

不一会儿功夫，一碗汤药递到了慕容惊澜面前，他颤抖着手接过，面色煞白。

楚眉灵像是得到了感应，看到他手里的汤药，轻声问道：“是不是该吃药了？”

“灵儿，对不起。”慕容惊澜刚说出几个字，声音已是颤不可闻。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楚眉灵看着他，眨了眨清澈的凤目，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了汤药。

“灵儿！”慕容惊澜轻唤，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骨节泛白，颤抖不已。

“怎么了？”楚眉灵不解得看着他，唇角却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慕容惊澜深邃的眼眸含着深刻的痛苦，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大滴大滴得落了下来，颤声道：“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孩子好好的，你摸。”楚眉灵抓住他的手轻放在小腹，声音轻如飘忽：“他一直盼着见我们！”“灵儿，我们还会有孩子。”慕容惊澜的眼泪还在往下掉，他想控制，可就是控制不住。他从不知道，他可以脆弱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