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昏暗的地牢。
黑暗,潮湿,散发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
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能听到的,只有黑暗之中老鼠和蟑螂们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时不时传来的拷打唾骂声和囚犯们的嚎叫。
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人的耳膜。
忽然,伴随着咯咯吱吱的声音,地牢那冰冷的石门被缓缓推开,几位审判骑士押着绑着禁魔镣铐的神眷者约翰走了进来。
比起几个月前,老约翰看上去似乎狼狈了不少,头发也有些凌乱。
不过,他的腰杆依旧挺直,如同一棵坚韧的松,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无法让他屈服。
“约翰先生,你的新家到了。”
带领老约翰来此的永恒牧师阴阳怪气地说道,并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对于牧师的行为,老约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仅仅是淡漠地看了对方一眼,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永远燃烧着火焰,虽然看似平静,但却仿若蕴含着某种强大的力量,让永恒牧师竟然不敢与其对视,冷哼一声轻轻侧过头去。
不过,老约翰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永恒牧师身上太久。
他的目光扫过昏暗的地牢,与那些囚笼后目光呆滞空洞的囚徒对视,又掠过那些喝得醉醺醺,宛若一滩烂泥的守卫身上。
似乎是在这个地牢中待的太久了,除了一身稍微讲究点的衣服,地牢守卫们的形象也并不比囚犯们好上多少。
“别看了,你的住处在这里!”
牧师冷笑了一声,将老约翰粗暴地推到了一座昏暗的牢房前。
看着那阴暗潮湿,挤着不少看向他的目光满是不怀好意的囚犯的牢房,老约翰一声轻笑:
“这就是永恒教皇冕下的待客之道吗?”
“呵呵,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还真的觉得自己是客人吗?你这个邪恶的异教徒!”
永恒牧师朝老约翰吐了一口痰。
而后,他一脚将对方踹了进去,关上了牢房,冷笑道:
“约翰先生,我已经关照过了,你的新室友们会好好照顾你的,希望你能在这里过得愉快。”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带着骑士们离去。
地牢再度恢复了黑暗。
只是,随着老约翰的到来,他很快就成为了整个牢房中心,一个又一个的囚犯很快就将他围了起来。
他们的目光,很是危险,脸上带着冷笑。
而他们的体格,也比其他牢房的囚犯强健很多,不少还戴着禁魔锁链,明显是职业者。
为首的囚犯是一个近乎两米高的壮汉。
他冷笑着看着老约翰,捏了捏拳头:
“新人,你的名字。”
迎着他那不善的目光,老约翰温和一笑:
“你可以称呼我为约翰。”
“约翰?他说他叫约翰?”
壮汉一声大笑,看向了其他囚犯,而其他囚犯也传来了哄堂大笑。
不过,笑着笑着,壮汉的神情就变得狰狞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你不叫约翰了,而要叫狗屎!”
“不,狗屎并不是我的名字,这并不一个积极向上的词语。”
老约翰温和地说道。
囚犯们的笑声更大了。
壮汉看向老约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个傻子,他冷笑一声,道:
“嘿,我最喜欢不听话的新人了。”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喜欢吧!”
说完,他握起拳头朝着老约翰的身上挥去……
与老约翰一样,壮汉的手脚上装着禁魔镣拷,很明显也是一个职业者,而既然能够成囚犯们的首领,哪怕是在职业者中,恐怕也是极为强大的。
这是因为禁魔镣铐虽然能够禁锢职业者的力量,但却无法改变他们的身体素质,而越强大的职业者,身体素质也往往越好。
囚犯首领一拳朝着老约翰的面门轰来,竟然带起了一阵拳风。
只是,老约翰却丝毫不躲,静静地看着拳头迎来。
囚犯首领的笑容更加狰狞。
他似乎要看到对方被自己一拳打的头破血流了。
然而,就在他的拳头击中老约翰的一刹那,老约翰的身体表面却散发起淡淡的光辉,囚犯首领只觉得自己打在了一张铁板上,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表情一变,痛呼出声。
看着自己那发红的拳头,又看了看毫发无损的老约翰,囚犯首领的表情惊疑不定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被禁魔镣铐禁锢力量?!”
“我是约翰,一个追逐光明的普通人罢了。”
老约翰轻叹道。
他身上的光辉渐渐敛去,似乎从没有出现一般。
那是神眷的力量。
虽然禁魔镣铐禁锢了他调用信仰之力以及沟通神灵的力量,但身为神眷者,真神的祝福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除了其他神灵能够破除信仰之力的眷属能够伤害到他,对于一般的无信者以及邪神信徒来说,只要无法动用足够强的超凡之力,是无法伤害到他的。
这几乎是一个只有神眷者才知道的秘密,也是老约翰能够以凡人之躯,行走赛格斯大陆的本钱。
“装模作样!一定是身上藏了什么东西!给我上,狠狠揍他一顿,好好搜他的身!”
囚犯首领恶狠狠地对其他囚犯命令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囚犯们怒吼一声,一拥而上,朝着老约翰袭来。
然而,一阵金色的光芒过后,他们纷纷痛呼一声,被拳头或是脚腕处反震的力量振倒在地……
仅仅片刻后,围攻老约翰的囚犯们就全都躺在了地上,不断呻吟。
囚犯首领的表情彻底变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神情已经带上了一丝警惕和惊惧。
“一个追求公正与平等的普通人罢了。”
老约翰叹道。
“公正?平等?”
囚犯首领微微一愣。
而后,他嗤笑道:
“这个世间哪有什么公正与平等,不过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罢了!”
不过,老约翰仅仅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囚犯首领,说:
“我知道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