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曾经在小元界跟在陈子昂身边一段时间的美女管事,竟然也出现在了迎接他的队伍之中。
只是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往日的俏丽之姿。
黑发变白,满脸皱纹,身躯佝偻,就连走路都是靠着一根拐杖和脚下的祥云法器。先天中期又年过百岁的她,已是老态龙钟,到了寿命的终点。
“好久未见,你还好吧?”
陈子昂张了张嘴,终究满是感慨的缓缓开口。对方虽然相貌大变,但依稀还能看出往昔的身影。
“好,好得很。奴婢当初托公子的福,进了太玄派,这些年师兄弟对我都挺照顾,只是一直没有公子的消息,奴婢想念的很。”
谢映红拼命的睁大双眼,浑浊的双眸中重新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公子您不是常人!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嗯,有劳你担心了。”
陈子昂上前一步,单手轻轻拂过她的头顶,精纯的灵气渡入那干瘪的身躯,手下枯燥的白发也微微泛起鲜活的亮光。
一幕幕场景在眼前流转,谢映红这些年的经历自是被他一览无遗。
当年这位姑娘独自一人来到修行界,举目无亲,苍茫无助。幸得陈子昂给她留了些东西,才强强入了太玄派的外门,做了个杂役,定居了下来。
这些年,她的日子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其实很不好过,这些年她结了婚,丈夫却不是个善人,酗酒不说,还整日对她打骂。
此后虽然有了孩子,却因为一次任务早早的丢了性命,更是让她痛上加痛。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相貌也一日日的衰减,丈夫后来也纳了妾,谢映红也渐渐的成了家里的边缘人物。
现今丈夫早已去世,家族之中又没有自己的血脉,后人就只留下一个荒芜的小院给她,经年没人拜访,只留她一人孤独终老。
回首往昔,她的一生似乎从没有过什么好日子,唯有跟在陈子昂身边的那段时间,心中有些依靠。
而今见了整日思念的故人,自是热泪盈眶。
“对了,我现在身边也没有跟着,你如果愿意的话,再来我这里如何?”
陈子昂收回手掌,又缓缓开口。
“奴婢……奴婢……”
谢映红愕然抬头,体内重新焕发的生机也被一股心中涌出的热流压下,双眸之中的眼泪再也不可遏制,瞬间划过脸颊。
“就这么说定了,等下你就陪我一起上山。”
陈子昂拍了拍她的肩头,才再次转首看向另外四人。
其中的三位,也是他的故人,太玄派已是道基后期的木红袖,和碧月派的莫凝月和陈紫瑶。
木红袖曾经的罪过陈子昂,此时的表情却是有些尴尬。莫凝月与他则没有多少纠缠,只是他曾经假借他人的名义,救过她一次。
至于陈紫瑶,则是他本体的二姐,只是她本人却并不知情。
至于剩下的那位,则是前不久刚刚见过的摇光一脉的金丹宗师天玑子易静。
“三位,好久未见。”
“陈盟主,当初你可是骗我不浅,我为了找那位救命恩人,可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莫凝月微微躬身,会以一笑。
木红袖表达了歉意,被陈子昂笑了笑结过。
至于陈紫瑶,只是再次打量了一下陈子昂,并没多言。
宗门前辈都知道她与陈子昂在小元界有过接触,却并不知道陈子昂这个名字与自己的那位弟弟一模一样。
而且,从自己打听出来的消息看,这位陈盟主,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那个弟弟。
“陈盟主,请跟我来,上面有客房。”
易静点了点头,躬身朝前一引,又朝着陈子昂身后的陆云霄夫妻开口。
“云霄,你和冰彤等下跟我来一趟,掌教师叔要见一见你们。”
“是!”
陆云霄一愣,当即点了点头。
“这……”
屈冰彤则是脸色一紧,急忙朝着陈子昂看去。
“没关系,我在客房等你们。”
陈子昂回以一笑,凌云风只要不傻,就肯定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招待元神真人的客房自是不同一般,直接是一座虚浮高空的山峰,山头风景秀丽,烟霞纷呈。
充裕的灵气,引来仙禽瑞兽,一头头仙鹤引吭高歌。
山峰之中,有八角竹亭,上挂风铃,微风徐徐吹来,叮铃铃的悦耳之声直入心底,透人心脾。
陈子昂坐在那里,与谢映红相对而坐,诉说着往昔之事,也让对方心中升起的拘谨慢慢消散。
“陈盟主。”
两道遁光落下,陆云霄在亭外停下脚步,身旁的屈冰彤则是一脸的扭捏。
“待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坐啊!
“恒平。”
屈冰彤一点点的跺进小亭,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小声开口。
“掌教希望我们重回师门。”
“哦!”
陈子昂点了点头,对此他自然不会意外。
把自己的故友留在太玄派,对太玄派来说,几乎就是相当于多了一位元神盟友。
“驭兽斋的事哪?”
“掌教愿意为我们扛下来,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陆云霄深吸一口气,接过话来。
“我们打算回来。”
他自幼生活中太玄派,亲朋故旧都在这里,对太玄派感情深厚,再加上当初之事也是他的不对,面对宗门的召回,陆云霄毫无抵抗之力。
“冰彤,你哪?”
陈子昂再次点头。
“恒平,云霄在哪,我就在哪。”
屈冰彤把身子朝着陆云霄靠了靠,眼带歉意的看向陈子昂。
“对不起了,我们说好的要去你的天道盟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夫妻一体,要是因为我而让你们分开,那才是罪过!你们感情那么好,我作为朋友,心里只有欣慰。”
陈子昂站起身子,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头。
“恒平……”
屈冰彤眼眸一红,声音有事哽咽起来。
“又哭鼻子,你现在可已经不小了!”
陈子昂笑着一指对方。
“噗呲……”
屈冰彤破涕为笑,用手擦了擦双眼,才再次开口。
“恒平啊!我想让文征拜你为师,可不可以?”
陈子昂一愣,看了看两人,又把目光看向眼神有些呆愣的陆文征,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正好,我现在正打算要收几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