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这才发现,乔皇后没在小书房里,站在不远处的是太子妃陆明玉。
秦妃心中又气又急,哭不下去也跪不下去了,迅疾站起身来:“皇后娘娘呢!我要见皇后娘娘!”
“秦妃,”陆明玉眸光微冷,声音也沉了下来:“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那目光冷得像冰,锐利似剑。
秦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地想起陆明玉那一身可怕的力气。心头的腾腾怒火,骤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我不是故意窥伺椒房殿动静。实在是四皇子领兵在外,我放心不下。所以,格外留心一些。”
陆明玉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原来,只要格外留心,就能知道母后的一举一动?秦妃娘娘能耐可真是不小。”
陆明玉盯着秦妃的痛处不放,秦妃不得不低声解释:“太子妃误会了。除了四皇子的事,别的我不敢随意打听。”
想到自己的儿子被逼着做了主将,秦妃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哽咽着说道:“四皇子还年少,从没领过兵打过仗。他做个督军,勉强凑合,哪里做得了主将。朝中那么多武将,派谁去不行?何必让他顶这个缸?”
“太子妃是他二嫂,恳请太子妃向皇后娘娘说说情,让四皇子早日回京吧!”
陆明玉眉头动了一动,定定地看着秦妃:“你可知道,临阵换将是军中大忌?你以为,让四皇子做主将,是朝廷众臣和母后故意为难他?”
“眼下这等局势,唯有他能稳住军心。让他做主将,是最佳的选择。”
“你不必去向母后哀求,内阁已发明旨,此事断无更改之理!”
秦妃如遭雷劈,全身陡然没了力气,软软地就要倒下。
“要昏倒装可怜,去寿宁宫,在我面前,就别费这个力了。”陆明玉冷冷道:“大魏举国出征,父皇太子都在领兵在外。大皇子三皇子也同样领兵出生入死。四皇子就是担个主将的名头,真正领兵上阵的都是军中武将。”
“连这样,你都闹腾个没完。就这点胆量,也敢妄想储君之位,真是可笑。”
秦妃:“……”
秦妃浑身一个激灵,也不敢再虚弱晕倒了,急急辩白:“四皇子一直安分守己,对皇上一片孝心,对太子也十分恭敬,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念头。什么妄想储君之位,这等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请太子妃慎言!”
陆明玉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然讥讽的弧度:“这里没有别人,只你我两个,有些话,说得敞亮些也无妨。”
“你心里一直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无非是巴着太后娘娘,想让四皇子做储君。可惜,四皇子之前有太子,还有大皇子三皇子。立嫡立长立贤,一样都轮不到四皇子。”
“你是不是还巴望着几位年长的皇子都死在战场上,安稳留在京城的四皇子就能捡个大便宜?”
心底深处最隐晦阴暗的念头,就这么被陆明玉说破。
秦妃难以抵挡陆明玉锐利迫人的目光,又退了一步:“我从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你别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陆明玉语气冷然:“大魏三处开战,四皇子出力也是应该的。你若借此生事,我不介意给你点颜色瞧瞧!”
秦妃倒抽一口凉气:“你、你要做什么!”
陆明玉什么也没说,只伸手拿起了书桌上的笔筒。
那笔筒是坚硬的玉石所制成,摔到地上也不会坏。可在陆明玉手中,就像个孩童的玩具,被轻轻松松折成了两段。
陆明玉将两截笔筒放回书桌上,深深看了秦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