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帮燕儿和明诚?”于氏抿了抿嘴,抬起几乎成了倒三角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曲志震。
“燕儿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这么多年,我唯一疼爱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不帮她,明诚是我唯一的子嗣,现在让他一心读书,也是为了他好,如果将来他有出息了,甚至还可以为你请命。”
曲志震沉声道。
他这话说的极妙,没有太多的修饰,只说出了一个十几年来的事实,比起曲莫影,曲秋燕才是长在他身边,得了他这么多年宠爱,既便是养条狗也会养出感情来,曲莫影算什么,如果真的在意,也不会这么多年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至于曲明诚,至少在现在于氏觉得曲志震的话是真的,的确是唯一的子嗣,曲志震可以不顾女儿,但绝对不会不顾儿子。
眼中尖锐的红意稍稍退了几分,于氏看起来更清醒了。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我……我那个时候也是被人所惑,我……如果不是遇到表姐的人……”于氏眼泪落了下来,委屈之极。
“好了,别说这种事情了,你大哥问你的话,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柳夫人吗?”曲志震打断了于氏的话。
“那药的确是北疆的吧!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小越氏当年……原本是要嫁的柳尚书的,对不对?柳夫人抢了越氏的夫婿,自然容不得她,北疆之人,是北疆之人……怪不得,怪不得有那种药。”
于氏似乎是自言自语。
“北疆之人是我朝的心腹大患,你一直在后院,不太懂这事也是情有可愿,但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如果跟我说了,就不会有今日之事,燕儿和明诚也不会受你连累,你糊涂啊!”
曲志震看着于氏满脸失望。
“我……我当时真的以为……真的以为……”于氏伸袖子在脸上胡乱的抹了抹,哭的不能自拟。
曲志震看着于氏没说话,好半响,才从袖口里取出一块帕子,递给了她:“擦一下吧,你再不是,也给我生下一对儿女,我若是不在意,也不会生气至此,但现在有什么用呢?你还是要顾及他们两个,为了儿女,我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因为你的事情,连累了燕儿,燕儿现在在景王府的日子很难过,甚至被曲彩月压了一头,可我没办法为她撑腰,你这个当娘的如此,任谁都觉得她的心性不好,觉得她可能也会做出你这等事情。”
曲志震说到后来苦笑了起来。
于氏双手颤抖的接过帕子,大哭起来。
“老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可我也没办法,我那个时候,我如果想出头,为了一双儿女,我也没办法!老爷,您救我,您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我一定赎罪,一辈子给越氏赎罪,给曲莫影赎罪。”
于氏伸手拉住曲志震的衣袍,苦苦哀求。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连景王处我都去求了,景王跟我说,就算是为了燕儿,让我也远离你,让我不能跟你牵扯太大,让他们就算有了不堪的生母,至少生父还是好的,至少以后还可
以护着他们,如果我也……那他们可真的就是没有可依靠之人了。”
曲志震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噎的于氏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一颗颗的滑落下来,没入她的衣襟,“老爷……那……那我怎么办?”
“就按你大哥说的做吧!至少他是你大哥,也不会害你。”曲志震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他是你大哥,我相信他对你总是好的,你的事情其实也连累了他,但他还能忙前忙后的为你,足证明情份。”
“大哥……大哥……”于氏哭倒在地,哽咽难语。
“你也别哭了,这接下来如何,你总得想清楚,切莫疯疯颠颠的被人算计了,让亲者痛,仇者快!”曲志震收敛起眼中的厌恶,伸手扶了于氏一把,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老爷,你放心,我不会的,但我想见见四小姐,我要见她。”于氏的手依旧拉着曲志震的衣袍,怎么也不肯放手。
“你要见她做什么?”曲志震不解的道,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我想求求四小姐,我求求她,求求她放过我,饶了我。”于氏急切的道,“当年的事情,真的不只是我,我是被惑的,海兰也是被惑的,是柳夫人,是柳夫人要害她娘,我只是不小心被利用了,真的不是我。”
因为急切,她说的话又多了几分颠倒的意思。
看着自己衣袍上被于氏紧紧抓住的地方的折痕和污迹,曲志震眼中的厌恶更甚,但他现在也不敢刺激于氏,还得好声好气的跟于氏说话,生怕于氏真的疯了,什么话都乱说出口,那对他来说……就可能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