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实在,力全看了看身后,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再一次叮嘱站在门口的内侍请太子去偏殿安坐,切不能在这里吹冷风,伤了身体,然后摇了摇头,进到御书房去。
见他进去,门口的内侍怯生生的看着裴洛安,不得不开口:“太子殿下,请跟奴才过来!”
“不必,就在这里吧!”裴洛安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不敢离开的,父皇不见自己,原本就说明了对自己动怒,如果他还不识相的离开,可就不只是被罚站的事情了。
果然,这一等等了许久。
裴洛安等的脚都快站直了,终于看到里面出来两位相爷和礼部尚书。
看到他站在门口,都愣了一下,然后一个个上前见礼。
仿佛他们都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似的。
裴洛安也做的极好,跟几位大臣,笑容相对。站在这一处,又冷又吹风,既便是这样,他太子的风度还是维系的极佳,只是时不时的偏过头咳嗽的声音,知道这位太子这会恐怕身体不适。
“殿下,皇上宣您进去。”力全笑眯眯的出现在几位重臣的身后。
“有劳力全公公了。”裴洛安动了动快僵直的脚,含笑道。
站了这么久,乍动一下,脚上全是酥麻,差点没站住,动了两下,才稍稍缓过来,跟在力全的身后,进了御书房。
香炉里点着一支熏香,袅袅的清烟。
皇上坐
在宽大的龙椅上,目光冷冷的看向裴洛安。
“见过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裴洛安进门,掀起衣袍,跪了下来。
“你……何罪之有?”皇上冷声道。
“父皇,儿臣因为今天曲府的事情进的宫,进宫之后听母后说此事父皇已经知晓,但想查问清楚再过来禀报父皇,来的晚了,还望父皇恕罪。”
“查问清楚了?”皇上淡冷的道。
“儿臣觉得这事柳景玉应当也是被陷害的……”裴洛安沉默了一下又道,“有人想害柳景玉,又故意在曲四小姐的及笄礼上面,是故意针对儿臣和王叔的,儿臣想不明白是什么人,这么见不得儿臣和王叔两个。”
裴洛安不得不为曲莫影解释,不得不把裴元浚拉进来。
如果单独说他自己,只说柳景玉的事情,在父皇面前明显是没有作用的。
这一刻,裴洛安又是憋屈又是郁闷,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只要一想到裴元浚这么多年一直踩在他的头上,而他现在又不得不为裴元浚解释,他这口气就平不下来。、
意难平,这让他如何平?
可他在皇上面前不平也得平,那些跟裴元浚做对的,或者说是陷害过裴元浚的,最后是什么下场,裴洛安很是清楚。
既便自己是太子又如何?那一次自己差一点点被废,是不是也跟裴元浚有关?
再抬头看向皇上的时候,裴洛安已经一脸的沉重诚恳,仿佛是真的觉得裴元浚也是被人陷害的似的。
“有人要害你们?”皇上的目光扫过裴洛安的脸,审视着他的神色。
裴洛安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并不好,方才风口吹了这么久,原本没病的也要冻出病来,更何况他之前的身子也的确是稍有不适的。
“请父皇还儿臣和王叔一个公道。”裴洛安的头又低了下来,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完之后,依旧低头跪在那里。
“凤袍?”好半响皇上才冷笑道。
“父皇,柳景玉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弄这么一件衣裳出来的。”裴洛安急忙解释道。
“不是心太大的缘由?就这么着急着上位了?”皇上的声音不高,但是落在裴洛安的耳中,却让他五内俱焚,重重的在地面上又磕了三个头,才敢说话:“父皇……儿臣……儿臣真的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又怎么敢保她?”皇上冷嗤道。
“儿臣……儿臣只是觉得她不可能这么疯……”裴洛安一咬牙,他现在只能这么说。
这一次皇上又许久没说话,气氛很是太抑,好半响才听到他说:“既然这事现在是何贵妃主事,那就等明天吧,你身子也不适,就先回去休息,等明天的结果出来吧!”
这是让他别插手这件事的意思了!
“是,儿臣明白。”裴洛安明白自己做对了,幸好自己没去曲府,幸好自己没听了母后的话,马上就插手了。
劫后余生的感觉,背心处已经汗湿,裴洛安扶着内侍的手站了起来,起的太急,才站起来,眼前忽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