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果果的仇恨。
最开始是一个县内的两家地主,看中了同一块田地,其中一家因为和县令关系近,因此恐吓那户农民,强行买到,而失败的一家,自然只能咽下失败的苦果,痛斥“我告诉老师去”一番,去告状去了。
接下来,李定国这个贼人一方的行动似乎给了所有人灵感,几辆运载刀剑长矛的马车,在行驶过程中,遭遇了盗匪,等到主人家带着人找过来,之前争地失败的这一家,却是已经帮忙赶走了“盗匪”,打扫了战场,当然了,这个过程中,三分之二的武器都已经遗失,留下的也有不少已经坏损。
这哪有相信的,于是一场械斗后,县令却是派出三班衙役过来弹压,但没想到,这次,之前争地失败的那家子,现在算是知耻而后勇,打出了潞王旗号后,就反杀了一波。
随后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了,其实就是各自去隔壁县寻找殷勤帮忙,打起来后,结仇也是更大,不断的滚雪球后,造成的伤亡其实不大,但是规模却是空前的。
虽然是弱鸡,但是弱鸡总有更弱的弱鸡可以欺负,战争一旦开始,就难以停歇,从共和六年的夏天开始,终于打到了秋收,许多家发现自己如果不赶紧回去收粮,就要挨饿,同时这场毁灭性的战争虽然死人并不多,对于整个江南的生产活动也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大西军的西征的消息稍早时候已经传到李定国方面,也有几天时间了,但是对李定国来说,他这边所面临的局势,却要比大西方面稍好一些,毕竟到这个时候,南明实际上根本没有有战斗力的军队,历史上能帮忙打一打的高杰和郑芝龙,此时都已经缩卵,被裹挟着去了南洋,至于各州府的官军,却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连基本的粮饷都维持不好。
这场莫名其妙的有仇报仇造成的流民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问题,现在谁都知道,到了长江边就有活路,帝都的富庶和生活好早已让无数人耳听在心,因此自愿被安排移民,他们的目的地大多数不算坏,不算台南已经开发的土地,哪怕是越南也可以以百万级别的人口承接移民,巴达维亚的存粮也可以让他们对于这些移民敞开怀抱。
古典式中国,之所以衰败,有许多因素,但是,儒家所持的“礼”,却是占了大多数原因。
在大明朝,工匠发明了一种新技术,儒生撇撇嘴,骂了一句奇技淫巧,趁机贪污了几万两银子,工匠还是工匠,有功劳是儒生领导有方,有错误是工匠全家灭门,“只有我们读书人才是人,其他人都是我们的奴隶。”
当然了,到了我大清时代,有人发明火器,这是汉人想造反啊。杀头!
横向对比一下,依靠专利发财的诺贝尔,其中的向背,自然人所共知。
在一位地主老爷的土地上,一名奴隶佃户突然想到了种地、管理的好办法,或者发现了某个弊端的问题,某个管家贪污什么的,他决定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地主老爷,那么结果会是什么?
很多人会以为这位奴隶或佃户会被因为传播奇技淫巧,或者诽谤管家而遭受惩处,但其实往往不是这样,因为他们根本到不了地主老爷面前,根本到不了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
他们面对的惩罚往往是另一件事,你竟敢用你那踩过马粪的赤脚踩在老爷的庭院上!
如果他穿着鞋呢?
那么他们同样会被家丁狗腿子拖走,你竟然有鞋?!哪偷的!
显然,从头至尾都没有人关心这个奴隶或佃户发现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不是儒生,连言而获罪的资格也没有,正如21世纪初时代的中国人来说,你哪怕呼吸都是错误的。
虽然对于荷兰的殖民军来说,这是一场输得十分不服气的败仗,总督府和商人们个个都是汉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皿煮英雄,每一个都至少杀过十个人,强暴过土著女性,即便面对拥有着绝对武器优势的长老军,也毫不示弱,打出了皿煮军队的威风,也打出了自由后裔的骨气,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抵抗,也都还在拼死厮杀,玩命抵抗,但万恶的中国人,不肯投降上帝的子民,主动做上帝子民的奴隶,将自己的科技产品拿来给上帝子民,用于屠杀其他民族,却使用这些武器,给尊贵的上帝子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到了后世,那些咬牙切齿的历史发明家自然对长老会不能与人为善的行为咬牙切齿,为什么不能安安生生的好像印第安人那样,投降他的洋人主子呢。
如同热刀子切奶油一样,孙思科冲入巴达维亚之后,依托海船,沿着海岸线,便开始了对南洋诸岛进行的全方面征服,沿途不断的攻击欧洲人的定居点和种植园,土著的聚居地,在强大的长老军刺刀面前,各地方殖民者和土著,根本就没有任何与之相抗的力量,于是沿途各种植园和重要节点,可以说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的纷纷被长老军占领,随后跟进的工作组和移民们,眉开眼笑的接管了那些财源好地方,很快勤劳的移民就开始恢复生产,以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归顺了大中朝。
所以很快,后世那些小资用来旅游然后发图片自称高端嘲讽普通人的什么巴厘岛啊,什么海滩浮屠,全都占领下来,这些地方,当年随处可见中国女人自愿跟着肥敦敦的白人胖子白玩,不过现在却满是如狼似虎的长老军,那些移民以几乎光速完成了分地的行动,其效率之高让长老们也非常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