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这个名字,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草字头,加一个我字,额,很有文化,很有文化……
鬼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但是,作为一个曾经想谋夺皇位,失败后妥协,勉强称了一个皇父摄政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儿的多尔衮,这是在玩火啊。
现在,多尔衮的野心和欲望算是被完全摧毁,他的尸体也被直接送了回来,但跟着他灭亡的,还有十万大清的军队,没人再想着做什么报复的事情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普遍嫁人很早,虽然都知道,太早生育会很危险,闹不好难缠的都有,大明朝基本上已经意识到如此,十五六岁才开始出嫁,而在各种生活水平一般,或者局势朝不保夕,需要用女人来笼络某个强人的时候。
布木布泰十二岁,就要嫁给了那皇太极,而她的女儿雅图,十三岁嫁给了表兄,此时,她的次女儿,阿图却陪在东莪的身边,一起抽泣哭着,虽然大人之间有些明争暗斗,但却也不至于波及到孩子们身上啊。
两女情绪很低,不过看到母亲来到,还是有礼貌的站起来,道了声:“额娘。”“婶娘。”
“嗯。”她自然知道,东莪是来哭多尔衮的,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多尔衮已经死了有多日了,尸体早已有了味道,多亏那范承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奔走弄来一些香料,甚至是帝都求来一些冰块,紧赶慢赶的送了回来。
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呢?她虽然精神不振,努力抚慰道:“不要哭坏了身子,你阿图姐姐,过几天就要去科尔沁成亲了,能聚一聚的日子不多了,还是回去,两姐妹多说些悄悄话吧,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阿图的脸色忽然发白,旁边的东莪忽然抬起头,瞪大眼睛,说道:“婶娘,为什么阿图现在就要出嫁,她没比我大多少啊。”
布木布泰走过去,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说道:“那些杀了你爹的恶人,正在点起大军,说话就要打来了,自然是要跑了。”
东莪脸色很不好,她一个女儿,无权无势的,哪怕是多尔衮的嫡系们,也不会对她正眼看待,母亲还不是来自科尔沁的陪嫁女,而是选的来自朝鲜的王族之女,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血统。
有清一代,对于科尔沁部落的联姻可以说是重视到了极点,无数爱新觉罗家的女儿,远嫁去了草原,而科尔沁的女人,充满了皇宫,以达成了双方的水乳交融,紧密联系之下,去劫掠中原的联盟。
任何非科尔沁草原的女人,想在皇宫之中得宠,都很难活过三天,比如……
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到了王朝末期,由于互相嫁女儿,血脉连接的太过频繁,导致近亲结婚已经不是新闻,而是常态,比如说我们被吹捧为大帝的顺治同志,不就是……
先是娶了自己的表妹当皇后,后来表妹作死,被赶走后,我们的孝庄太后,就不得不把自己嫡亲的外孙女,也就是顺治同志的姐姐的女儿,立为皇后,咳咳咳,至于我们的顺治同志,有没有胃口大好的,将自己十二岁的外甥女吃掉,那就真不知道了。
这种两个家族,长达两百年的血脉交融的后果,自然就是近亲结婚,多种遗传病,甚至晚清一百年,清宫里生不出小孩,真以为是风水不好,或者皇帝吃不好啊。
所以你看见一个,自称是什么xxxx氏后裔什么的,最好脑袋清醒一些,不要就觉得,那是什么高贵身份,很可能,就是一遗传病携带者,远离远离啊。
现在这种危机时刻,为了换取科尔沁草原的善意和救助,一个女儿又算的了什么,哪怕是东莪自己,虽然更小,而且她身上的朝鲜王族血脉,也是很大的“污点”,只怕也免不了被送去蒙古了,谁让他的老爸,既是曾经争夺过皇位,又把十万大军给败光了的罪人呢。
东莪的年纪,还没到了能够理解,这种斗争的时刻,但已经能有好恶,她哭号起来,喊道:“为什么,父王不是最最英明神武的吗,怎么会这样。”
布木布泰看着这个以往恨之入骨的人的女儿,想起来自己与那多尔衮多少年来的恩怨纠葛,忽的一阵心软,到底也是和多尔衮有过一段似有似无的感情,况且多尔衮所娶的正室,还是她的妹妹,这种混乱的关系下,她又如何能对这女童恶声恶气。
这不是内斗的时刻啊。
她努力的思索起,过往的多少年,那些卑鄙无耻的刀光剑影,亲戚之间的暗中算计,又看了看,东莪的脸蛋,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跟着就吩咐了一声,旁边的一个侍女,说道:“苏麻喇姑,叫范文程来。”
一个很是粗壮的青年妇女,大概从外表看,比布木布泰还要老一些,谁能知道,二人是同岁,是她从蒙古嫁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侍女,苏麻喇姑一副凶悍表情,说道:“主子,召见外臣,要不要叫几个奴才来听用呢。”
“不用了,”她摇摇头,说道:“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时令瓜果吗,范文程吃不惯奶酥奶茶,还是吃着水果爽口,正是要用他的时候,等他来的时候,让奴才们亲热点。”
苏麻喇姑领命而去,那范文程作为辽东第一忠狗,知道正当大事的时候,自然是随后候命,此时不多时,就跑到宫中,那苏麻喇姑安排停当,一路殷勤备至,将范文程带入后宫,在屋中接见了范文程。
范文程果然很是感动,感激,这个人明显又一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早已忘记了自己的族群,反而是对自己的族群恨之入骨,此时对孝庄只有忠心,自称奴才,见礼后,这孝庄,也就是布木布泰,也不再耽误时间,嘘寒问暖了,他们已经耽误不起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