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不去了,那只能蒙眼一路走到黑。成则百年功业,败则千古骂名。不管如何,至少她青史留名了。如高密公主所说:万物之首,乃是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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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早有心里准备,但长宁毫不掩饰的厌恶多少令慕容祺有点不适应,只感胸口一阵燥热,很是不爽。
扯了扯衣襟,随手挥开折扇胡乱地扇了几把,啪地收了扇子,牵着马快行几步,捣了捣祁暮清,凑身低语道:“瞧见没?这就是女人,翻脸无情哟。这样也好,落得个自在,走吧。”
听到这话,祁暮清一反常态,只冷漠地轻瞟了眼一脸促狭揶揄笑的慕容祺,暗里攥紧手里的马缰绳,像甚么事情也没发生般继续往前走,面色如常,瞧不出一丝愠怒色,旁人无从揣测他的心思。
讨了个没趣,慕容祺缩了缩脖子,退到后头乖乖跟着。心里不爽地嗷嗷一阵鬼嚎,很是郁闷,他这姑表弟性子越发地乖戾,难琢磨了。
但……呵呵,有人要倒大霉啰。这次,平阳小妮子可是真的惹怒臭小子了,嘿嘿,他很期待,万分地期待。之前,臭小子虽明面上嘴里说不插手,但却亲自回来了。相反,世子爷却不回来,同样并不代表他真的会撒手不管他父亲庆山王的死活。
若是这两个人都插手了,那底下的发展会……万分地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作为个置身事外的闲散人,他只管八卦看戏淡定喝茶。
不远处,齐笑煜掩不住激动之情,不等人到身前就迎了上来。弓身作了揖,朗声笑道:“延之兄、慕容兄,好久不见,快请进门内堂坐。”
待进得内堂坐定后,瞧着不远处桌上满满当当的各色糕点,慕容祺顿觉腹中饥饿,端起茶盏饮了口,厚颜地腆笑道:“兄弟,我们来得匆忙,可否来点吃的。”
顺着视线望过去,齐笑煜面上微露歉意,连忙扬声招呼道:“六儿,快去厨房取些点心来。对了,热壶好酒上来,我要与延之兄、慕容兄饮上几杯。”
齐老太听到这话,有点坐不住了,起身拍了拍衣袖,咧唇笑道:“等着,我去给你们炒几个下酒菜来。”
“那麻烦伯母了,多谢。”
“瞎客气,自家人说甚么外话。”
随意挥了下手,话未说完,齐老太已快步走了出去,到厨房忙活了。瞧着母亲大剌剌的作派,齐笑煜有些尴尬,掩嘴咳了咳,笑道:“失礼处,请多担待,家母向来如此。”
“无碍,挺好的。实话,我等羡慕齐兄还来不及了。今日能讨得一顿伯母亲手做的饭菜,是我等的福气。”
“既已说是自家兄弟,就无需客气。来,在此,我先敬延之兄、慕容兄一杯。”
再次扫了眼不远处桌上的糕点,慕容祺用扇柄顶住齐笑煜的酒杯,呵呵笑了笑,说道:“不急,听伯母的,等菜齐来,一起。今日上门,在下有些事情想与齐兄商量一下。”
“哦,那就书房议事,如何?”
“好,请。”
站起的瞬间,慕容祺顺手从盘子里捞走块芸豆卷,轻咬了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撇唇道:“啧,甜得腻牙,到底是女儿家喜欢吃的玩意。”
虽这么说,还是将这块咬去一口的芸豆卷吃了下去,回身抓起酒壶、酒杯,哥俩好地勾住齐笑煜,搭肩笑道:“走,书房喝酒去。还是喝酒吃肉来得痛快,哈哈……”
齐笑煜愣了下,突然想起李从让来信抱怨的戍边一年几乎滴酒不沾的日子,顿时了然,扬声笑道:“六儿,去西凤坊打六坛上好的太白酒来,再去福顺斋要得十斤白切肉,十斤熏羊肉,今日我要与延之、慕容兄一醉方休。”
“好,不愧是李爷一党。走,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
待酒打来,也不用碗盏,只管抱着酒坛喝了起来,几番轮下来,半坛酒进了肚,齐笑煜已有了几分醉意,举筷胡乱夹食了些菜,倏地抱坛席地而坐,笑道:“兄弟,你等走后,京城一下子空落了不少。也无趣了很多。”
“这话说的,若是世子爷听了,肯定会很得意。只是就算重聚首,昔日的自在怕也难寻了,犹记得清凉山南宁寺我等醉酒话陶潜,何等自在逍遥。
那时还恨无冲天扬志之机,如今鸿鹄之志得彰显,却眷恋昨日的潇洒。可笑,可笑啊。值此多事之秋,确实难。聪明难,糊涂也难。独善其身难,随波逐浪更难。
还是,竹林论道山中煮酒,兰亭聚首曲水流觞,纵情山水,来得快意自得。”
“慕容兄,今日不谈那些虚的。现下酒也喝了,有甚么事情,说吧,为弟洗耳恭听。”
仰首连灌了好几大口,倏地放下手里的酒坛,勾臂搭住祁暮清的肩,呵呵笑了好几声,半晌,开口道:“延之,你个闷葫芦,别光灌酒。也说说话,啊,你如今是功成名就,不日又将迎娶得娇妻美眷。情场仕途双得意,足以羡煞旁人。
怎还这么不讨喜的死样子,齐兄,你说,他的这等福气,你我努力半生,怕未必有的吧。瞧,他居然还是这副恶面罗刹脸。你吓唬谁呀,我们这里谁惹到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