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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南西路境内,如今已是愈发的剑拔弩张。
随着镇南军区直接出面将几个静江府重要部门的官员给拿下,让得大半个广南西路人人自危。
虽那几个官员并非是那么重要的人物,但从他们身上,却可能牵扯出连串的人来。
陈副国务令绝对不是个那么好对付的角色。
要是真让他从那几个官员身上打开口子,有着镇国军区作为后盾,怕是整个广南西路都能被他给掀翻过来。
虽是夜深,温哲彦的节度府衙门内却仍是灯火通明。
有数个衙门的主官都在他的书房里,此时个个神色凝重,甚至算得上是焦急。
有人对着温哲彦道:“节度使,要是再让副国务令这般查下去,只怕我们这些人都得被咬出来啊!”
有着儒雅气质的温哲彦轻轻瞥他,“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这一瞥,却是官威尽显。
那官员稍作沉默,微微眯起眼睛道:“以下官之见,不如来个……”
他抹了抹脖子,“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愚蠢。”
温哲彦毫不留情地给出这两个字的评价,然后缓缓道:“且不说那些人都被扣在镇国军区里,不是我们想捞便能捞,想杀便能杀得掉的,就算是杀掉他们,也只会是泥巴黏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陈副国务令可是皇上派过来的,要是那几个人死了,我担保皇上和陈副国务令更会追查到底。到时候,我们这些人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那官员满脸苦意,“可现在,陈副国务令已是有再深挖的意思了,这样下去,不仍是迟早会牵连到我们身上么?”
温哲彦神色渐渐变得幽幽,“所以,要斩还是得从根源处斩起。”
几个官员闻言都是微微变色,“节度使您的意思……”
温哲彦道:“这还用我明说么,陈副国务令可是带着巡查之职来的,常常前往各地考察。广南西路之地夷族众多,总有些人对朝廷不满,纠集起来对陈副国务令不利,不也是正常的事?”
几个官员顿时都是沉思起来。
温哲彦看向广南西路接任了柳弘屹安抚使之职的黄全祷,又道:“黄安抚使,这两年为了朝廷的那些剿匪银,你始终都对境内那数股匪盗留有情面。不要跟我说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没问题吧?”
黄全祷并没有拒绝,直接道:“节度使放心,我等会就派人给他们传信。”
温哲彦轻轻点头,幽幽道:“两日后,陈副国务令会到化州巡视……”
……
两日时间,转眼就过。
陈文龙带着巡查之职,实际上自然是要倾听各地民情。到现在,他已经是越查越心惊。
自温哲彦上任后的短短数年,这广南西路已是腐朽得让他都觉得心惊肉跳。
且不说那如潭深井的静江府现在连他想查都倍受阻力,便是他巡视过的各地,也都是官官相护。
甚至在他到来之前,那些人都已将首尾处理干净。不论是账目还是什么,都很难查得出什么端倪来。
他不得不来化州。
因为化州知州宋碧涛是朝中老臣,且是老监察令穆康巽推荐的人。
如果真要说现在广南西路还有清净之地,那大概就是化州了。
宋碧涛到底是皇上亲自提拔,这么多年下来,虽没能官居高位,但也没人能够将他给拽下去。
官道上,数百镇国军区将士拱卫着陈文龙的车辇前行。
这数百将士都是从特种团中抽调出来,个个都算不俗。
但谁也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这样的重兵相护之下,仍是会有人敢撅虎须。
当队伍距离化州石龙城大概还有二十余里远时,队伍前头忽的有爆炸声响。
十余特种团将士就在那腾起的烟尘中被炸得血肉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