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典型的空手入白刃的战斗,完颜宗贤空手,耶律答里孛用剑,一男一女激战在一处。
旁边众女也已陷入重围之中,敌人用盾牌护住了要害,一步步向她们迫近,眼见也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
完颜宗贤布置这个埋伏是为了围杀宋军那个高手的,岂会选择一些武功泛泛的士兵来做这个局?这六百名骑兵里面倒有五百多人是各级将领,而剩下的不到一百人却也是金军里公认的强者。表面上看似区区六百名枪骑兵,实际上却是这五万金军里面的精锐。
众女被金军精锐围在中间,众女又把正在打斗的一男一女包围在内,她们很想帮忙,却根本帮不上,因为这两人打得实在是太快,人影交错,乍合即分,即便是使用袖弩施射也根本无法瞄准,万一误伤了军主岂非铸成大错?
似乎都想看看这一男一女两个主将胜负如何,金军精锐并不急于上前拿人,女兵们束手无策,就只能期待她们的军主取得胜利,只要能拿下对方的主将,自己这一百名姐妹就还有一线希望生还。
但是眼前的战况却告诉众女,基本上没有她们期待的那种可能。尤其是在耶律答里孛面对面射出一支弩箭直取对手的咽喉,却被早有防备的对手闪开了之后,众女的希望之心立马凉了个透。
这样的一箭都能被他避过,还有什么法子能够赢他?
不止是女兵们觉得没有这种可能,就是答里孛本人也觉得没有这种可能。女兵们都能想到擒贼擒王用以要挟,答里孛能想不到么?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三招过后,答里孛就发现,对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得太多。不论是比内力,比招式,还是比身法步法,自己都不是这个年近四十岁的女真人的对手。
不是对手也就罢了,关键是对方的武功来历她都看不出来,这才是最令她懊丧的事情。
耶律答里孛是萧凤的嫂子,早在萧凤留在国内执掌神弩营的时候,她们没少在一起谈论武功,萧凤是有一本《语嫣选摘》的,几乎天下任何一门武功都能说出个来龙去脉,因此答里孛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但即便如此,她也认不出这个中年人的武功路数,只觉得对方的招式善走偏锋,与天下各家武功绝无相似之处!
不认识招式,就无法预想出相应的招式来针对,这一仗打得就没有任何胜算可言,若只是招式上吃亏也还罢了,偏偏对方的内力还很强大,大到几乎能够擒龙控鹤的地步。
若是把自己换成手下任何一个女兵,对方只凭内力就能完全束缚对手,根本无需过招便已全胜,只是自己内力也还不弱,这才能在他强大的掌风之下周旋一二,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留了手,若非如此,他想杀死自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根本不用多想,人家敢于亲自上来捉人,就说明他有这个底气,有这个真章。
认不出招式,内力又差得太多,便只有等待机会,以袖弩伤敌。
而在她假意出拳,实则射弩这一下被对手躲过之后,她便彻底绝望了,这样的偷袭都能被对手躲过,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伤他半分?
所以她现在只求死在这个金国主将的手下,出手全然是拼命的打法,只攻不守。
完颜宗贤打得很是随意,双掌任意挥洒,只凭内力就足以迫开对方的剑身,更何况他的手臂上带着奇特的防具?
只不过对手刚才面对面射出的强劲弩箭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幸亏自己有意显示精湛的内功,将对手的宝剑和拳脚迫偏了方向,不然这一箭还真就挨上了。
面对面的施射,只要照准了发射,谁能避得过?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女将的手臂上装有袖弩就没什么可怕了,只要沿用自己一贯的打法,她就是有袖弩也没什么用。因为她根本无法将拳脚剑身指向自己的要害。
虽然已是稳操胜券,他却并不急于擒下对方,他要让对方明白,在我完颜宗贤的手底下,你一个契丹女人根本翻不出任何浪花。
所以他一边打一边聊天:“这位娘子,我不管你从前是谁的妻妾,你都必须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完颜宗贤的女人了。”
耶律答里孛闻言大惊,怎么落到了这个人的手里了?这下可惨了!
在契丹贵族阶层的圈子里,完颜宗贤的名字甚至响过了完颜阿骨打!为何?因为完颜宗贤与徒单定哥在一路攻克辽国城池的过程里,霸占了契丹贵族很多人的妻妾。
完颜宗贤与一般的色鬼不同,他有一个很可恨的习惯,那就是不论霸占了谁的妻子,都要宣扬的天下皆知。
甚至在女人的丈夫不知道这事的情况下,他会派人专程找到女人的丈夫告知,甚至会写一封亲笔信,信上详细描述该女人在床上的某种特别习惯,比如叫声、比如姿势,又或者是身体某个部位有什么独特的特征,比如胎记什么的。
在包括辽国都城临潢府在内的诸多城市相继沦陷的过程里,契丹贵族逃往他们的南京,城破之际,只顾跟随辽国大军败退而顾不上携带妻妾的大有人在。
这些人里面若是有谁的妻子比较漂亮没有来得及带在身边,那可就倒了霉了,日后必有完颜宗贤的信使登门。而这些信使还都是契丹人,有的是被收买,有的是被逼迫,就算是杀了信使,也洗不清完颜宗贤带给契丹贵族的侮辱。
所以对辽国贵族阶层来说,完颜宗贤人长得什么样没人知道,但是他给这些贵族们送来的耻辱却是车载斗量的。可以说契丹贵族阶层最恨的是完颜宗贤而不是完颜阿骨打或者其他某个金国将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