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在中牟一处茶馆里救助了被街头恶霸欺凌的莫水灵,之后又问起了他们的遭遇。
莫水灵低声道:“我们到了吴家,才知道姐夫已于去年春天过世了;而在两个月前,姐姐又不知所踪……”
黑衣青年皱了皱眉道:“这是为什么”
莫水灵默然道:“吴家的人说姐姐贪慕虚荣,不守妇道,与中牟知府丁大人不清不白,他们还写了休书,将姐姐驱逐出门。”
黑衣青年蹙了蹙眉头道:“那如今令姐的下落如何了”
莫水灵眉眼间流露出无限伤感,“吴家的人说姐姐回了娘家,可这两个月来,我与爹爹又何曾见过姐姐的半点踪迹姐姐的为人,我这当妹妹的是最清楚不过了,她性格刚烈,守身如玉,从不与达官贵人好脸色看,又怎么会……”
莫老汉叹道:“吴家的人不讲理,我向他们要人,他们反而污蔑我,说我不会教导女儿,自己的女儿干出这种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事情,自己不觉的羞耻,还居然有脸来找他们——他们既然已经写了休书,将秋灵逐出家门,秋灵就不是他们吴家的人了,是死是活与他们无干。
“我又气又急,满肚子的冤屈无处诉说,遂病在客栈里。没想到水灵为了维持生计,竟瞒着我去茶馆卖唱,真是委屈这孩子了……唉!若非恩公相助,我们父女二人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莫水灵眼底不觉弥漫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凄然道:“如今姐姐生死未卜,她一个柔弱女子漂泊在外,身无分文,无依无靠——我们想来只觉的后怕。一连好几个晚上我都梦见姐姐,一身是血,满脸痛苦,只是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说着她已是泪流满面了。
黑衣青年深沉的眸光闪了闪,忽然道:“我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你姐姐了!”
莫水灵潋滟的眸光一转,“哪里”
“中牟知府丁继武的府邸!”
莫水灵脸色倏的变了,失声叫道:“丁继武……”
黑衣青年道:“吴家的人不是说你姐姐与丁大人不清白吗他们不是因此而写的休书吗所以我想这个丁继武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联!”
莫氏父女经黑衣青年点醒,不由恍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黑衣青年垂下脸,略微思忖了一下道:“今天晚上我就去丁继武的府邸走一遭,探探情况。”
莫水灵目光微微一凝,担忧道:“这怎么可以丁府戒备森严,侍卫众多,公子此去凶险重重,万一有何闪失……”
黑衣青年轻蔑地勾了勾嘴角,不屑地一笑,“杜某虽然不敢自恃功强,但是丁府那帮乌合之众,我还不放在眼里!”
莫水灵清澈的眸光骤然一亮,“原来恩公尊姓为‘杜’”
黑衣青年一怔,自知失口;他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份来历的,岂料莫水灵却穷追不舍:“请问公子大名怎么称呼”
黑衣青年避开莫水灵那双满含期盼的眼睛,背转过身去默默望着窗外,怅然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
黑衣青年收拾紧身利落,背上长剑,径自来到丁继武的府邸;飞身越入墙内,只见庭院里亭台轩榭,曲径回廊,重重叠叠,不一而足。
他正犯愁该何去何从,到哪里去探得莫秋灵的下落,忽听前面传来一阵拖拖沓沓的脚步声。他急忙一式轻灵的“乳燕投林”,闪身躲到了假山石后。
只见沿着小廊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军官模样的人,后面跟着两个仆妇。
那军官漫不经心道:“怎么,那贱人还不肯用饭吗”
一名仆妇回道:“是啊,她已经绝食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只恐怕支撑不了几天了,程校尉,您快想想办法吧!”
原来那军官正是丁继武的心腹侍卫刘刚。闻言他不由鼻子哼了一声,喃喃骂道:“这个贱人真是又臭又硬,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