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如果她守口如瓶,咬着牙死撑下去,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琦玉权衡再三,暗暗地拿定了主意。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眼中闪过的是坚定而执着的神色。
常青公主见琦玉只是抽抽噎噎地呜咽着,并不言语,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又催问了一遍。
琦玉缓缓垂下泪眸,泣道:“公主,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只是发现少夫人这些日子来行为有些反常,好像很激动、很兴奋的样子,但一整天除了服侍她的几个丫头与嬷嬷外,真的并没有其他人来过啊!”
常青公主清丽的秀眸中划过一丝困惑,“此话当真”
琦玉飘忽的眼神看向别处;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决道:“奴婢所说的话千真万确。公主,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奴婢若是敢有半句虚言,便让我立即死于刀剑之下!……”
常青公主见她说话干脆,语气果决;不由半信半疑地瞅了她一眼,低头沉吟着没有说话。
作为常青公主的心腹侍女碧云,见场面一度陷入僵持,便在一旁道:“公主,奴婢也觉的这件事情很是奇怪。咱们侯爷府里一向戒备森严,秩序井然;而少夫人住在深闺内宅,深居简出,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也该有些风吹草动才是——可是这几个月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动静啊!”
常青公主眉心蹙了蹙,心想:“莫非是下人中有不规矩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心烦意乱地冲着碧云挥了挥手,让她先把琦玉带下去。
常青公主独坐厅中,思忖了良久,遂带着几个贴身侍女径自来找丁梦轩。
丁梦轩此时正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她苍白憔悴,楚楚可怜,如病中西施似的恹恹无神。
常青公主眉眼间尽是冰冷与鄙夷,她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的例假几个月没来了”
丁梦轩垂下眼睑,幽幽道:“大概有三个多月了吧。”
常青公主翻了个白眼,冷冷哼了一声道:“对此你作何解释”
丁梦轩脸色绯红;她犹豫了一下,才讷讷道:“我说出来,只恐怕连母亲也不会相信,不过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常青公主有些困惑地望了她一眼,“哦……”
丁梦轩满脸羞涩,便把三个月前何成麟魂魄显灵、梦中与她相会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常青公主眼底划过的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与诧异不解。她久久地望着自己的儿媳,一双秀眸瞪的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于什么前生后世、魂魄显灵之类的说法,她是抱着“不可不信,不可全信”的态度的;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也总是存在着一种似是而非、迷迷蒙蒙的幻想与渴求的。
尤其是她的儿子何成麟死后,她更希望在这个世上能有鬼魂显灵;因为这样的话,儿子就可以在天有灵了,也可以托梦于她了。
对于一位心意拳拳的可怜母亲来说,哪怕是在梦中能有机会与儿子相见,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寄托与慰籍的。
常青公主从丁梦轩那里出来,又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原来的厅里。她让侍从把管家何禄为找来,把此事告诉了何禄为,并征求他的看法。
何禄为眉头蹙起,踌躇了半晌,支支吾吾道:“这种事情,老奴……不敢多嘴。”
常青公主道:“本宫因为信的过你才与你商量的,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便是了!”
何禄为低头沉思了一下,方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道:“大公子显灵之事,是真是假老奴不敢乱说;只是有一点却不得不提醒公主:大公子英年早逝,少夫人却在这个时候怀有身孕,纸里包不住火,有朝一日此事若是传扬出去,那可是好说不好听啊!事关侯爷府的声誉,还望公主慎重处之!”
何禄为避重就轻、隐晦含蓄的说法却更是加重了常青公主内心的忧虑与不安;同时也彻底去除了她心中的困惑:什么鬼魂显灵,分明就是这个贱人在找借口!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到时候若是让这来历不明的孽种生出来,那我与侯爷的脸又往哪儿搁这种伤风败俗的丑行若不及时制止,若是事情闹大了可真让我无地自容了!……
常青公主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她略一思索,便让何禄为去找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