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春秋反问,兵部给事中梁成却只是笑,叶春秋见他不语,步步紧逼道:“新军自现在,从未向户部和兵部拿过一钱银子,现在却说靡费公帑,又是何意?”
梁成正色道:“无论靡费不靡费,可是不堪为用总不会有错。”
叶春秋笑了:“堪不堪用,难道就是动一动嘴皮子吗?”
叶春秋火了,新军倾尽了他太多的心血,别人若只是背后议论几句倒也罢了,可是现在这人竟要裁撤,这就触及到了叶春秋的底线。
梁成板着脸,不屑地道:“诸部已经考核,新军被评为劣等,这有错吗?难道你要说,谢公待你不公,还是都察院、吏部和御马监冤枉了你?何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新军与人大吃大喝,每日都是杀狗宰羊,顿顿都是鸡鸭鱼肉,无非花销的是谁的银子,说到底就是靡费。”
这人倒是狡诈得很,直接将把谢迁等人搬出来。
你还想不承认谢迁等人考评?一个小小的翰林修撰,岂不是要反天了?
叶春秋眯着眼,却是道:“这些话,可是张公公教你说的吗?”
“……”
保和殿中顿时哗然。
兵部给事中何等清贵,属于监督部堂的清流,这梁成确实是奉了背后人的指令行事,只是这种事被叶春秋摊了开来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梁成顿时恼羞成怒,厉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与张公公清清白白,叶修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空辱我清白,我绝不与你干休。”
对于梁成这样的人来说,名声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
叶春秋在这样的场合,提出这样的质疑,就和杀他父母差不多了。
叶春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姓梁的把谢迁祭出来,那么自己围魏救赵,自然让他和张永脱不开干系。
清流官遇到了清流官,撕逼起来可是比任何骂战都要难看的。
偏偏这满朝的文武,现在却都不吭声了。
兵部给事中勾结内廷宦官,这即便是大家都晓得焦芳和张彩与刘瑾有染,一般也只是心照不宣而已,毕竟是没有实据的事。
不过叶春秋现在突然指责这兵部给事中,刘健诸人却没有吭声,颇有些放任叶春秋的意味。
而焦芳等人也是面色淡然,叶春秋攀扯到了张永,自己非要树一个强敌,为何要阻止呢?
梁成立即大叫道:“陛下,陛下啊……臣是什么样的人,谁人不知,这叶修撰凭空侮臣,臣……臣绝不甘休,他练兵不成,竟还如此信口雌黄,臣……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臣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