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一肚子的怒气,一下子跪倒在地,道:“陛下,这……这……这些人实在大胆啊,陛下啊,若是这样放纵这些人,陛下的江山还要不要,这是陛下祖宗们的基业,锦衣卫更是陛下的私军,那王洪无论怎么说,也是陛下任命的钦差,他们这样造乱,反的岂是亲军和钦差,分明反的就是陛下,陛下……若是容忍,天家的威信,可就荡然无存了,陛下……”
朱厚照也怒气冲冲,听刘瑾这么一说,似乎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招惹了他们吗?真是岂有此理,简直……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朱厚照便眯着眼,难得露出深沉的样子:“如此说来,理当怎么处置?”
刘瑾毫不犹豫的道:“陛下理应杀鸡儆猴,所有犯事的人,统统要拿下,为首者,格杀勿论,绝不可纵容,否则……”
朱厚照沉默了片刻,却道:“朕要和师傅们商量商量。”
刘瑾心里一想,知道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绕过内阁。
不过……内阁那儿倒是好办,刘健和李东阳素来是稳健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未必肯轻易表态;倒是那谢迁是个急性子,性情如火,这是人尽所知的事,不过……无妨,还有焦芳呢,焦芳可是和自己同穿一条裤子的,嗯?何不如把张彩也拉进来,张彩是吏部天官,有这个议事的资格,如此一来,自己在这儿吹了风,又有张彩和焦芳帮衬着,刘健稳重,大抵是不置可否,李东阳谨慎,含糊不清,谢迁就算想袒护谁,焦芳和张彩只要立场坚定,这件事,就好办。
想到此处,刘瑾心中大致抵定,便笑吟吟的道:“陛下,这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这么大的事,瞒着几位阁老可不成,不过,陛下何不如再召张彩来,这件事,说来也是因为吏部那儿……”
朱厚照沉着脸道:“一并传召吧,现在就去。”
谁晓得他话音落下,却有小宦官道:“陛下,阁老们请见。”
这个时候,师傅们居然来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朱厚照打起精神,刘瑾则乖乖束手侧立在朱厚照身后,他心里有些不喜,这时候也来不及拉张彩来了。
很快,四个阁臣入见,只是今日……怎么瞧着有点儿不太对劲。
因为谢迁怒容满面倒是没什么,这位谢阁老历来都是以雷厉风行和脾气大著称,当初是看先帝不顺眼都要处处顶撞的人,人见人怕。
可是何以连历来稳健的刘健,也是将愤怒写在脸上呢,还有李东阳,他历来是谨慎的,甚至对刘瑾,他也历来和颜悦色,算起来,刘瑾和李东阳见了面还会打招呼,总之,他是个城府极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做到平常心态的人,只是而今,他也是皱着眉,一脸不喜的样子。
焦芳则是拉着脸,故作不露声色。
四人行了君臣之礼,朱厚照便道:“诸位师傅听说了吗?真是岂有此理,南京闹出这样的事,这些人……到底有多大的胆子,钦差和锦衣卫……”
“陛下……”刘健突然打断了朱厚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