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脑壳是个中等个头的小胖子,脑袋特别大,自己还迷糊:“什么小娘,我娘吗?她不是去我舅舅家里吃酒去了吗?”
“不是你娘,是你昨晚上含着奈子的那个,那不是你小娘吗?”猪脑壳是一伙玩伴中年纪最大的,过二十了,年前订了婚,农村里嘛,订了婚,也就跟结婚差不多了,是公开同居的。
“对,对。”众人齐声赞同,一片哄笑。
猪脑壳到也不恼,开惯玩笑的嘛,反而抱拳做拜伏状:“教主就是教主,千秋万载,一桶浆糊。”
随后说正经的,猪脑壳等人听说岔道口还是给堵着,虽然人能爬进爬出,但含着软管爬也不方便。
而且也没那多软管,不过即然风筒接了进来,送了风,也就不怎么害怕了,那就先呆着,等瓦斯彻底吹散了,再出去。
阳顶天安抚了人心,再又爬出去,当他把一号井所有人都安全的消息报出来时,井口顿时一片欢呼之声。
便是顾雪姿,也忍不住跟着叫了起来,所有人都谢阳顶天,那个张矿长也一片连声的谢,白菜可就怪叫了:“张矿长,你这谢,光一张嘴可不行啊。”
“就是就是。”
“今天可全亏了何伢子。”
一众家属也连声赞同。
张矿长忙表态:“怎么会是一张嘴呢,一万奖金,不,两万,马上提现。”
“两万?亏你说得出口。”众人一片哄声,梆子更大声抗议:“张矿长你去算,现在死一个人,规定是要赔二十万,井底加瓦斯员,一共十四个人,这是多少,二百八十万,然后还有罚款,然后你这矿不要开了吧,再然后,你至少至少,三年牢要坐吧?两万,你真好意思哦。”
“五万。”张矿长也觉得下不来台,张开五指,又可怜巴巴的看着阳顶天:“何伢子,这次是真的亏了你,本来是不够的,不过你也知道,还有十好几个股东,我能做主的,只能是这个数了。”
“行了行了。”阳顶天挥手:“乡里乡亲的,不说这个了,而且本教主神功无敌,这个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随口乱吹,满煤坪一片乱笑。
为了安抚下面的人心,张矿长又专门让村里的小饭店做了饭菜,当然还是阳顶天给送下去。
然后矿上当班出了力的,也都订了饭菜,就顾雪姿也有一份。
顾雪姿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盒饭,很新奇,阳顶天到她身边道:“顾老师,对不起,要不你先去我家吧,我让外婆给你做饭。”
“不要了不要了。”顾雪姿连忙摇头:“这样很好,我还是第一次吃呢,蛮香的。”
“这老师还不错。”阳顶天暗想。
他随时都有可能还要下井的,所以即没换衣服也没洗澡,只是勉强洗了个脸,也没洗干净,鼻沿缝里,耳朵后面,下巴处,到处是黑乎乎,偏生笑得一嘴白牙,看得顾雪姿只想笑,却又觉得阳顶天特别可爱。
吃了饭,梆子白菜几个凑到阳顶天面前,发了烟,白菜道:“你女朋友啊,叫什么名字?真漂亮啊,不会是电影明星吧?我好象在哪部电视剧里看见过一样。”
“你见了鬼差不多。”阳顶天偷看一眼顾雪姿,把声音放低:“是我学校的老师。”
“不愧是教主,果然牛叉,居然把老师都泡到了手。”梆子顶礼膜拜:“说说你都用的什么功夫,是九阳神功还是乾坤大挪移,要不就是抓奈龙爪手?”
阳顶天不好承认:“说了不是我女朋友,爱信不信。”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左右,主巷道里的瓦斯才降下来,阳顶天爬进去,举着瓦斯仪带路,把猪脑壳等十三个人接了出来。
所人出了井,众人一颗心才终于落到了肚子里,不但一片欢呼,甚至几个家属还放起了鞭炮。
然后阳顶天才正式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张矿长早订了酒席,一号井被关的,救人出了力的,全都去吃席。
这中间自然少不了阳顶天,顾雪姿并不想吃什么席,但她不能拦着众人对阳顶天的感激啊,也只好跟着去。
到一席酒吃完,五点多了,但即然来了,不能就这么回去啊,至少还得到阳顶天家里走一趟才行。
阳顶天带顾雪姿回家,梆子没眼色还跟着呢,给白菜一把揪了回去:“你个大日光灯,大白天你晃什么晃啊。”
猪脑壳几个笑,顾雪姿又胀红了脸,不过心里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
开玩笑要看人,跟有些人在一起,是可以开开玩笑的,而现在的阳顶天在顾雪姿心里,可亲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