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和顾淮一也只能在一边上等着。
顾淮一看向云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发病,这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云画想了一下,低声说道:“他发病的时候,心率加快,血压升高,但就我看到的那个数据,应该还处于可控范围……”
“但他的样子,是真疼。”顾淮一道,“你说他是装的吧,也不像,你看他脸白成那个样子,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脖子里的筋也凸起着……至少我从他身上看不到破绽。”
顾淮一作为一个刑警,他或许没有学过心理学和微表情之类的,但他看的人多了,要判断一个人说没说谎,其实也不难。
至少从目前来说,他认为齐子衡没有说谎。
云画也同样认为齐子衡没有说谎。
但是……很奇怪。
顾淮一同样觉得很奇怪,“他才刚说他是在睡梦之中做了噩梦,醒不过来,才会急得心脏疼,可是现在,他睡都没睡,做什么噩梦?”
确实说不通。
只能静待结果了。
“对了,你觉得他为什么不愿意说出凶手袭击他的原因?”顾淮一问,“我让他听录音,他明确地告诉我们,里面没有凶手的声音,证明那个冒牌的Q的确不是袭击他的凶手,甚至都不是那一系列案件的凶手。所以你觉得冒牌Q说这一系列的案件和PN公司有关,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Q做的?”
云画摇头,“不好说。”
“我就是觉得特别奇怪。难道是齐子衡认识对方?或者是对方有他的什么把柄?但就算是有把柄又如何?对方都要他的命了,还在乎什么把柄啊!”顾淮一无奈地说道,“有时候吧,我是真不理解他们这些人的想法。”
云画闻言,忍不住失笑,“那你理解我的想法吗?”
“你?如果你是齐子衡,你会隐瞒凶手袭击你的原因吗?”顾淮一问。
云画没有回答。
半个小时之后,齐子衡的情况稳定下来了。
医生又一次无功而返。
还是没有找到原因。
唯一能够证明他发病的就是那急促的心跳和骤升的血压,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常。
云画再度见到齐子衡,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齐子衡看起来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只是脸色还稍微有些白,别的再没有任何症状。看他现在这样子,你完全就想象不到他在一个小时之前心绞痛发作时的痛苦。
“这次发病是为什么?”云画问。
齐子衡看了她一眼,随即就垂下眼眸,“大概是因为看见你。”
“看见我?”云画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觉得有些好笑,“你之前不是说晚上睡觉做噩梦的时候,才会心绞痛,难道你的噩梦里有我?”
齐子衡抬头,看她,随后在她有些好笑的目光中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云画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别太得寸进尺啊,我也不至于丑得那么吓人,吓得你做噩梦还心绞痛,我又不是怪兽。”
这句稍微显得轻松一些的玩笑话,让齐子衡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那原本有些阴沉的目光,这会儿也染上了几分暖意,带着一丝光亮,“不,你当然不是怪兽。我才是。”
“……”云画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好吧,玩笑话到此为止,你确定不说出凶手袭击你的真正原因吗?我提醒你一下,被凶手袭击过的人,全部都死了,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所以如果凶手知道你还活着……他可能会再度对你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助警方抓住他。”
齐子衡沉默了下来。
看他这样子,云画和顾淮一都有些失望。
不过这也在他们的预期之中,毕竟齐子衡并不是那种心思浮动容易被说服的人,他的内心其实很坚定,这种人一旦认定了某一件事,就很难被动摇。
他若是不想说,谁都别想让他开口。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云画说着,就叫上顾淮一离开。
齐子衡没有阻拦,目送他们离开。
在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低声自语:“我也希望他再度对我下手,这样我就有机会再见到他,有机会问问他,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在M国可能待不了多久。”
从医院出来,顾淮一低声跟云画说道,“国内也忙,还有别的案子,这个案子对公众来说已经结案了,只是内部还在追查,不忙的时候可以耗费一些精力,太忙的话,这个案子就要搁置了。”
云画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不光是齐子衡,危险的还有你。”顾淮一说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那个凶手针对的就是你。他杀的每个人都跟你有关系,哦对了,你也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东山疗养院的院长段辛海,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云画依旧不言语。
顾淮一看着她,无奈地摇头,“所以也不必问齐子衡为什么不肯说出凶手袭击他的原因了,你看你,你都不愿意说出你跟段辛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