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学文把他们拉到了一处宅子,里面住着个老者,二话不说就把两人的伤势给处理了。
受了刀伤的莫左被扔在了这里,省得再乱跑伤口烂了也没人知道。而庄柔的肩膀则被五花大绑上了不少木条和绷带,里面糊上了好多黑漆漆难闻的药膏,被老者吩咐一定要静养。
她便不用住在这里,每天过来换药便行,就让庄学文给接了回去。
两人坐在马车上,庄学文很随意的说道:“不想去便不用答应,我并没有叫他去教坊司杀人,是他自己猜的。”
“哥哥不用介意,他很缠人,我也正想去见见他的长辈。说不定我前脚一走,后脚他就被定亲给别人了。”庄柔微微笑道。
庄学文没再说这个事,岔开了话,“县衙暂时别去了,我去给你请假,等伤好了再去。”
“嗯,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办,就休息到肩膀养好为止吧。”庄柔笑了笑,就见庄学文正看着自己,便解释道,“教坊司有位先生教柔术,我觉得很好,想找她继续学一下。”
“行,不过你得小心肩膀,不可伤到了。”庄学文没问她为什么要学这东西,反正只要她高兴便好。
庄柔点点头,就见庄学文掀开马车往外看了看,突然就让马车停下。他跳下车一会便提着半桶水回来,也不知从哪里把别人的水桶给拿了。
“看看你的那张脸,画成这样子都快认不出来了。”庄学文把随身带着的汗巾拿出来,在水中揉了几把,便给她擦起脸上的妆来。
庄柔闭着眼睛,任冰凉的湿帕子在脸上擦来擦去,这妆上得太重,半桶水被胭脂和粉染成了粉红色,她脸上的妆才被洗掉。
用左手摸了摸被擦得发痛的脸颊,庄柔看着庄学文在擦拭洒落的水滴,突然开口问道:“哥哥,你要当皇帝吗?”
“嗯?”庄学文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瞧着她有些担忧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柔想当公主?”
“不想。”庄柔不假思索的应道。
庄学文便温柔得笑道:“那我也不当,本来也没打算当,不好玩。”
庄柔松了口气,使劲点点头,“对,不好玩,我们不玩这个。”
“听刘婶说你十五要出去参加茶会,我已经让成衣店给你赶制了两身衣服,到时候穿得漂亮点过去,可不能让别人忘了,小柔也是很漂亮的。”庄学文拍拍她的头,便把水桶提了出去,哗得就泼在了路边。
庄柔不知道莫左为什么要杀李公公,但是他提到了哥哥,就算不是直接让他去,肯定也暗示过了。只怪莫左不是傻瓜,听懂了便就将计就将的去了。
说不定当时哥哥只是想让他去救自己,杀人是莫左临时起意,反正这是个巨大的烂摊子。搅进去的人都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有自己在场,哥哥便也脱不开身。
这些玩阴谋的还真是复杂,总是变着法的玩手段,就不能真诚一点。
她觉得很累,伴着马车的轻轻晃动,人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都没等到庄学文去给她请假,庄柔便被停职了,决定不是小郡王下的,而是户部直接插了手。做为直接证人,还参与了小郡王的卧底任务,她被责令不得再当差,等事情全部查完之后才做决断。
而且也不能离开京城,这可就要错过丁莲儿的茶会,庄柔还想着正好不用去应酬那些大小姐,却没想到小郡王给她做了担保,同意她十五那日出去游玩。
除了多余的游玩日,小郡王还派人送来了把精美的团扇,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还传话过来让她物色一下,有没有看到秀美端庄的贵女,发现了就打听打听是谁家的,帮他相看一下。
都不让当差在家养伤了,还要帮他相看女子,庄柔接了团扇就一口应了下来。一定要帮他相个又凶又丑的母老虎,娶回去后让他天天没好日子过。
到了十五那天,庄柔便被刘婶强行打扮了一番,如果不看肩膀上那层层绷带,和身上散发出来的药味,简直就是一位青春亮丽的老姑娘。
“小姐,你的肩膀这样,真不现买个丫环?或是我陪你去也行啊,你这样要是想要入厕什么的可怎么方便啊!”刘婶站在马车前,看着已经坐在车上的她,不放心的唠叨道。
庄柔摆摆手说:“刘婶,你在担心什么啊。这几天在家里面,我也没让你帮我入厕呀。别说这个了,我先走了。”
刘婶还想说点什么,赶车的刘米便不耐烦的说道:“娘,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就别再入厕不入厕的说个不停,还让不让人好好赶车了!”
“行,我不说了。你这小子赶车小心点,千万别闪了小姐。”刘婶只得算了,吩咐自家儿子小心点。
“知道了。”刘米赶快一甩鞭子,就赶着马车急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