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马烈日找上了门来,陆左却并不惊讶。
他对着旁边的杂毛小道微微一笑,说有的人当真是利益熏心,猪油蒙了眼,这样的事情都还看不出个蹊跷,跑我们这儿来探底……
杂毛小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说哎呀,他对于天下十大这名头太过于执着了,可以理解。
陆左带着杂毛小道和我走出了屋子,我叫屈胖三过去,那小子却拿捏着,不肯来。
他宁愿跟朵朵黏一块儿,也不想浪费精力在马烈日这样的人身上。
瞧见陆左过来,马烈日恢复了当初的客气,拱了拱手,说陆先生,我这里有点儿小事,想跟你单独谈谈,不知道可赏脸,给个面子。
这话儿……
尽管马烈日的姿态摆得这么低了,但陆左却十分平静地说道:“马先生进院子里面来谈吧。”
他将马烈日引到了院子的葡萄糖下,那儿有石桌石凳,纳凉谈事儿,是最不错的。
陆左带头落座,而我和杂毛小道也各自落座,马烈日犹豫了一下,跟着坐下,然后说道:“陆先生,我们能不能私下……”
陆左伸手,说老萧和阿言,是我的手足弟兄,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瞒他们。
他表明了态度,向马烈日传达了一个意思。
那就是你想要谈,就当面谈。
不想谈,滚。
面对着陆左这般的态度,马烈日当时的脸色就是一变,给我的感觉好像怒火憋不住了、就要爆发出来了一般,不过他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露出了虚伪的微笑,说如此也好。
陆左没有让人上茶,而是平静地看着对方,等待着马烈日的说辞。
斟酌了好一会儿,马烈日方才说道:“其实这一次过来,主要也是想谢谢在坐的各位,若不是你们和王明先生的出手,只怕我们现在还留在员峤岛上,不得离开。”
这话儿说得有些太假,他若是要感谢我们的话,之前就没有必要向陆左提出单独面谈的要求了。
所以说这是他没话找话的一种无意识举动,估计也是有一些卡了壳。
而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本来想要说的话,却因为我们而难以张口。
如果是这样,马烈日这一次过来的目的就很好猜测了。
他估计是想谈一下陆左的底细,并且请求陆左能够接受上面的安排,安安稳稳地弄好这一次的受衔典礼,别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因为他现如今已经在大名单上了,是稳稳的天下十大,只要不出篓子,等到受衔典礼之后,这身份就能够公布天下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马烈日所要的一切,都会实现,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但如果陆左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那问题就麻烦了。
挡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
他要表明的,就是这个态度。
果然,尽管有我和杂毛小道这两个“失意者”在旁边,马烈日还是没有太多的收敛,十分隐晦地跟陆左提及了自己的态度,而大概是怕陆左没有能够理会到他话语里面的中心思想和精髓,临走之前,他还特地说得比较露骨了一点儿。
这话儿对于我和杂毛小道来讲,就没有那么友好了,杂毛小道怎么想我不太清楚,至少我这边是比较尴尬的。
我本以为陆左这个时候会站起来,对马烈日一番痛斥。
但是他没有。
陆左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一般,笑眯眯地跟马烈日聊了几句,开口闭口道前辈,场面被弄得十分融洽,弄得我还以为刚才两人是相谈甚欢呢。
马烈日走了之后,我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声,说天知道他那什么天下十大是怎么跪舔得来的呢,跑我们这儿来耀武扬威是什么意思?
杂毛小道晒然一笑,说牛逼的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牛逼,只有心中虚弱的人,方才会小心翼翼。
陆左板着脸训我,说不管怎么说,人马烈日也是江湖前辈,西北大豪,现在又当选了那什么天下十大,如日中天,该得意时且得意,我们多多少少,还是得保持一些敬意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总之脑袋有点儿疼,笑了笑,也没有再理会。
当天晚上,除了马烈日,倒也再没有人来拜访,我们睡了个好觉。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起来,我没敢怠慢,在院子里连功,一身热腾腾的汗,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去开门,却见三绝真人在门外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