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在高楼,映出金色的剪影,勾勒出英雄悲凉的末路。大风吹起旗帜,震起
“哗哗”的声响,如同死亡临近的脚步。
“鳄鱼”贵族俄斯派站在楼上,手脚冰凉,心中起伏。他瞪眼望向西方,看着一面面神灵与贵族的旗帜接连倒下,听着远处激烈的厮杀声快速逼近,却再也派不出阻挡的兵力。
此时此刻,要塞的陷落已成定局!纵然早有准备,北方元帅依然心生绝望,痛苦低喊。
“如此坚固的要塞,在我手中,竟然只守了两月!南方再无如此坚城,都城兵力一片空虚,王国难道注定灭亡?!”
“家主!西门已落,大势不妙,请让我们护送您先行撤退!”一名家族武士浑身是血,从西方的前线赶回,直接扑倒在俄斯派脚下,焦急的高声呼喊。
“逃?往哪里逃?!‘鳄鱼’封地传承在此,都城再无容身之地。神灵与先祖正注视着我!我早已许下诺言,誓与要塞共存亡!”说到此处,
“鳄鱼”贵族忽然激动起来。他情不自禁的拔出腰间铜斧,瞪视南方城外,向着墨西加人的
“黑狼”帅旗,用力虚砍数下,口中连声怒骂。
“死!去死!当日河上追击,就该至死方休,将你斩成数段!”俄斯派面露狰狞,咒骂不过片刻,又有一名家族武士急速奔来,流下一路的鲜血。
“家主!墨西加人已经围住此处,就要攻上来了!”透过阁楼,
“鳄鱼”贵族望向下方,狂热的敌军武士把高楼层层包围。一名年轻的武士领袖搭弓放箭,精准的射杀自己的亲卫,空气中便满是血腥的味道。
“去死!”俄斯派取出长弓,搭弓放箭。他的双手剧烈颤抖,有些不稳,这一箭只是射死了一名持弓民兵。
楼下的年轻武士听到风声,下意识迅速一闪,显出非常的武艺。接着,他抬眼望来,却是剑眉星目,自信锋芒。
“啊,墨西加人为何会有如此多勇士!罢了,我已决心赴死,又何必去害勇士的性命!”
“鳄鱼”贵族突然无力,意兴阑珊。他扔掉手中的长弓,再次握住铜斧,抚摸着青铜的斧面,感受着触手的冰冷。
“家主,敌军攻上来了!请您作好准备,无畏的去往神国吧!我们会追随您一同上路!”新任的家族武士长伏在地上,诚挚说道。
俄斯派点点头。他横过手中的铜斧,放在脖颈,感受着锋利的斧尖,皮肤微微刺痛。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高声喝道。
“为了神灵的荣耀!”过了一会,厮杀声越来越临近,夹杂着连续的弓箭破空声,和不断传来的惨叫。
家族武士长抬起头,看着宛如睡着的
“鳄鱼”家主,怔了怔,再次伏地劝道。
“家主,敌军已到楼上!请您坦然的去往神国吧!我会为您整理尸身!”在这宁静的瞬间,俄斯派睁开眼,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少时继位,意气昂扬,中年征战,勇不可当征讨特科斯部族,取得大胜。
扫平奇奇梅克犬裔,无限风光还有抵挡墨西加联盟,湖上大败的火光他眼中是变幻的不舍,脸上是无限的悲凉。
“为了王国的荣耀!”
“鳄鱼”贵族再次沉声喝道。他右臂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刚才似乎有些无从发力,便把手中的铜斧换到左臂。
接着,斧尖换了一个方向,再次逼近脖颈。片刻后,激烈的厮杀声到了门前,墨西加人的狂呼声已经清晰可闻。
“活捉神裔元帅,献祭至高主神!”接着,便是旗帜折断的清脆一声
“咔嚓”。看着静如雕塑的家主,家族武士长面露绝望。他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数下。
“家主,帅旗已经折断,敌人就在眼前!请您体面的去往神国吧!我先行一步,为家族而死!”说完,家族武士长从地上站起,毅然转身,往门外杀去。
不多时,便是一声临死的嚎叫。俄斯派睁眼看了看,发出一声长叹,便再次阖目。
“为了家族的荣耀!”这一次,他下定决心,狠狠咬牙,只待念诵一句临死的诗歌,
“鳄鱼”家族便将从此终结!阁楼门外,
“黑狼”托尔泰克两棍砸死冲击而来的武士长。随即,他看向门内,身穿华服的敌军元帅正闭上双眼,横握战斧,看就要自刎。
出于对武士赴死的尊敬,托尔泰克手持战棍,停下脚步,肃穆的站在门口。
他期待着鲜红之花的灿烂绽放,等待着武士生命的绝美凋零。过了片刻,敌方的元帅还是保持着自刎的姿势,只是用斧尖微微割破了些皮肤,在颈部留下淡淡的血痕。
托尔泰克愣了片刻,随即愤怒的脏话出口!他箭步冲上,用战棍无锋的横面。
猛地拍击在俄斯派的左肩上。
“鳄鱼”贵族一声痛呼,被击倒在地上,解脱般丢下左手的铜斧,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黑狼”怒火上涌,反手给了俄斯派两个耳光,怒斥道。
“你这唬人的鼠鱼!摆出个英雄的架势,却半天都割不破脖子!”俄斯派吃痛低呼,眼冒金星,脸上是青肿的掌印。
他确实立下决心,只是想到传承百年的家族即将灭亡,心中纷乱如麻,始终想不出一句临死的诗歌托尔泰克畅快的出了口怒气,随即一把抓住俄斯派的衣襟,哈哈大笑。
“我托尔泰克生擒了敌军元帅!”
“黑狼”掏出腰间的麻绳,把俄斯派如鳄鱼一般绑上,直接拖曳着来到楼顶。
然后,他一手晃动折断的元帅大旗,一手把俄斯派从地上拉起,用尽全力大吼。
“我托尔泰克生擒了敌军元帅!”南城墙下的通道处,数千塔拉斯科的武士与民兵还在决死抵抗,却忽然听到高楼上震天的吼声。
城上城下的守军抬头望去,只看到折断的
“鳄鱼”旗帜,还有被俘的华服元帅。在这一瞬间,塔拉斯科守军的抵抗突然停滞,眼中浮现出彻底的绝望。
瞬息后,如同瀑布中落下的水流,冲撞出毫无意义的高喊,要塞的守军终于轰然崩散!
数十贵族带着亲卫四散奔逃,杀向心中认为的逃生之路。上百武士组成枪阵负隅顽抗,随即被聚集的弓手们集中射死。
五千民兵直接伏地投降,大呼着跪倒求饶!漫长的攻城维持了半日,纠缠的厮杀持续了数刻,全面的溃散却只在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