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扑朔,星光黯淡。
季九晞觉得,自己应该把某人请出去了,只是陆湛声那副模样,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愿走了。
“我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季九晞住的是三居室,父母和哥嫂即便过来,也不会留下过夜,只有季森砚会留宿,他年纪小,通常都和她睡一张床,其余房间,或是被她改造成衣帽间,或是改成大书房。
买房装修时,她根本没想过,要留客卧,觉得用不到。
陆湛声只靠近她。
呼吸且近,他的眼睛深沉得好似要将人溺毙其中。
“那你是想让我走?”
季九晞咬牙。
越是接触,她越能深刻体会到秦纵给他备注旳含义。
他可真能骚断腿。
明知道她也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偏又来说这种话。
季九晞将修剪好的玫瑰全都放到水桶里,“你帮我把桶拎到边上,我去洗个手。”
这后来的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
季九晞到卧室收拾床铺,余光瞥见陆湛声走了进来。
站在床前,解领带。
手指勾扯住领带,一拉一扯,那种感觉,就像是撕开了一层面具皮相,褪去往日的精英气质,多了些风流蕴藉的洒脱颓废感,而骨子里的那种侵略本性也展露无疑。
当他扯下领带时,季九晞紧张得问了句:
“你要去洗澡?”
“先不洗。”
“”
先这个词,用得极妙。
季九晞这张小脸是受不住的红透了。
陆湛声看出她的紧张,只是上前揉了下她的头发,“别紧张,我今晚睡沙发,我只是太久没见你,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而已。”
**
他简单洗了个澡,这里没有他的换洗衣物,仍旧穿了旧衣,季九晞给他拿了被子枕头,他躺在沙发上,入睡很快。
近几日,他辗转了多个城市,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季九晞靠在床头,看了会儿书,又开始发愣。
关了灯,也无法入睡。
终于,在凌晨12点的时候,她拧动卧室门把手,露出一条缝观察客厅。
很暗,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她轻手轻脚得走到沙发边,半蹲着,打量陆湛声。
即便是双人沙发,也不够他身体的长度,双腿蜷缩,呼吸深沉,黑发松软,好似已陷入深眠。
“陆湛声”
季九晞低声唤他的名字,没反应。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又蹑着手脚从卧室取了个发箍出来。
这是之前陆湛声送她的,她当时还央着某人戴给她看看,只是千恩万求,招数用尽,撒娇卖乖,全部无用,某人就是不松口。
现在你睡着了。
可不就得任我摆布了?
季九晞轻轻将兔耳发箍戴在他头上,即便这样,他居然也没醒。
陆湛声这气质,和兔耳发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强烈的反差,让季九晞差点笑出声。
让你戴不戴。
这不,最终还是戴上了。
她便努力憋着笑,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只是一盏小夜灯,光线太暗,即便开启夜间拍照模式,画面仍不是非常清晰。
季九晞又调整了一个角度,俯拍他,只是镜头焦点对准他的脸时。
他忽得——
睁开了眼!
一瞬间,她的目光好似通过镜头和他相撞。
“噗通噗通——”心跳剧烈。
做了坏事,季九晞心虚的很,冲他笑了笑,“你你睡醒了?”
“玩够了?”
“我”
玩?
难不成,他早就醒了?
季九晞起身就想跑,只是手腕被拽住,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强行拉扯,跌倒在沙发上,一个黑影迅速压下来,身躯压着她的
他的呼吸。
好似滚烫的熔岩,仿佛要将人融化般。
室内暖气很充足,很热,季九晞穿着轻薄的睡衣,这么一拉一扯,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锁骨处的大片肌肤,她本能挣扎了两下,腿被压住。
便无法再动弹。
“陆湛声!”
她的声音无端低软,是警告,更似撒娇。
“季小九,玩了这么久,好玩吗?”
这般拉扯,原本佩戴在陆湛声头上的兔耳发箍早就不知掉落在何处,他那语气,低沉得不像话,就好似她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
“我、我就是”
“还想玩吗?”
“不玩了。”
再玩下去,季九晞只怕自己会玩火自焚。
“你不玩了?”陆湛声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紧贴在她耳边,“那接下来”
“换我玩。”
季九晞疯了。
这个闷骚的老古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浑话。
他之前,就曾说过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什么玩不玩的!
简直骚气。
能要了人的命。
季九晞再度挣扎,本想逃开,却偏又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加紧密,陆湛声将她紧紧圈在身下,呼吸吻耳,鼻端散发的热意,肆意撩拨着她的侧颈处的皮肤
浑身就像是过了电一样。
酥酥麻麻。
两人的呼吸,似乎都同时粗重起来。
灼烫的气息,让人浑身战栗。
“季小九,你知不知道大半夜来撩拨我,很危险。”
“我没撩拨你。”
“你有!”
“”
季九晞语塞,再想说话时,呼吸瞬间被掠夺。
无力招架,气息纠缠。
目光对视。
他的目光灼灼,是逼视
也是勾引。
——
后来的季九晞都不知道整件事是如何发生的。
整个人意识都是涣散的,满心满眼,全都是他的身影,屋内暖气很热,热得两人身上孵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
今晚的星光月色都很黯淡。
照不亮室内。
自也窥不见室内温柔旖旎的缠绵。
冬夜漫漫,晨露寒凉。
凉风乍起,又将枝头的枯叶吹落,只是沉睡中的人完全听不到。
这一晚,
有玫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