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愿意说而已。
车内在她话落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这安静让墨时谦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当年她对池鞍的冷淡敷衍和这安静的轻描淡写重叠了在一起,让他莫名的觉得,他被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池鞍死之前,她也是亲情尚在,如果他不死她估计也做好负担他后半生的准备,但她早就十七岁,甚至十七岁之前,就放弃了依赖、依靠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她对他……
池欢总归是爱他的,甚至很爱,她刚才评价温薏的话里就影射了她自己的感情,可她除了简简单单的为五年前的事情做了说明,因为他的不完全信任耍了点小性子,半点没有向他袒露过她的委屈。
她丝毫不准备将她承受的,或者一直承受的负重转移嫁接到他的身上。
她对他有爱情上感情需求,但仅止于此。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从心底的最深处涌出了无可名状的失落和空荡。
池欢久久没听到他的回应,以为他怀疑她的话进而因为她的不够坦白而生气了,不由偏头看了过去,抿唇道,“你介意我当初放弃你了吗?”
男人的视线仍然笔直的看着前方,喉结滚了滚,压抑着淡哑的声音低声道,“你没有错,当年的我的确是没有能力维持跟保护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比我认得清楚,做了正确的选择。”
池欢怔怔的看着他。
正确吗?
他扯了扯薄唇,又道,“是我不愿意承认,自己连一份感情都维护不住。”
听出他话里隐的自嘲,她下意识的道,“你别这么说,我没那么想过。”
墨时谦伸出手,手掌落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淡淡笑着道,“欢欢,你如果不是这么想的,就不会选择独自承担,独自选择,因为你知道我斗不过他,不是么。”
她想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她那时的的确确的觉得,二十五岁的墨时谦,斗不过比他多活了几十年,又有Clod一Summer做后盾的劳伦斯。
池欢看着他的侧脸,“是不是伤你自尊了?”
“嗯。”
他的女人认为他不够强,这足以伤害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了。
偏偏,她的认知还是对的。
现在想来,他早在知道劳伦斯遗产分配的时候就应该怀疑,因为他选择的死亡时间太凑巧了,就刚好是在池欢流产,他们关系彻底崩盘的时候。
只是当时形势逼人,就在他眼前,容不得他再去多想,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池欢又盯着他的轮廓线条看了一会儿,才道,“你们男人的自尊有时候真的跟水晶玻璃一样,碰一下就支离破碎,你这些日子可没少对我冷嘲热讽,姿态还高的很,我还不是听过就过了,也没觉得多伤自尊。”
过了良久,男人才低低哑哑的笑了出来,“因为你问心无愧,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