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管是姜万锰他们自己，还是省里都对万燕信心百倍，并且为了支持万燕获得国家技改项目资金，江淮省还专门派了一个省领导担任项目小组的组长。

可万燕到经贸委、科委、计委跑了很长时间，这个技改项目最终还是没有批下来，被否决掉了。

因为万燕不但是合资企业，同时还是民营企业，所以上面把14亿资金给了江南省的一家国有控股企业。

这下可好，预计的14亿技改资金没了着落不说，还足足耽误了两年万燕发展的黄金时间。

虽然江淮省并没有放弃万燕，除了在财政上支持万燕之外，另一方面还积极引进省内企业控股万燕。

但当时江淮省能一下子拿出几千万元的，只有极个别大企业而已，江淮省内根本无力为万燕提供足够的发展资金。

并且，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江淮省在扶持万燕的同时，也对万燕的衰落负有不可磨灭的责任。

当时有很多国内外的企业都向万燕伸出橄榄枝，其中包括荷兰的飞利浦及东倭的一些公司，还有国内的长虹等等。

长虹不仅要求控股，而且还要求万燕到天府省注册，这等于说是要把万燕连盆端走，江淮省自然是不答应，于是各种控股案就只能搁置下来。

也就是说，江淮省既不能为万燕提供资金，又不肯放万燕走。

所以，在两三年的时间内，万燕始终都面临着资金上的困境。

而这时候，像爱多、新科、步步高这样的企业已经开始起来了，但万燕VCD的月产量只不过从1993年的一千台，提升到1995年的两千台而已，连珠江三角洲随便一个镇子的产量都比不上。

并且万燕在江淮省还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配套企业跟不上，VCD绝大部分的配套企业都是在岭南，江浙一带，万燕曾经想在江淮省培育四十家相关的配套企业，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另外还有个问题，江淮省毕竟地处内陆，是中部六省之一，没有港口，这在交通上就是一个很大的劣势。

比如飞利浦的机芯，万燕一个集装箱从鹏城运到泸州要四十九天时间，也就是说，岭南生产的VCD已经上市了，万燕的机芯才刚到泸州。

正是由于这些原因，万燕最后只能选择把研发中心留在江淮省，企业生产则安排在岭南，但此时万燕已经是回天乏力，没折腾出点什么动静，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诚然万燕以一己之力，从压缩机、整机、碟片等研发出了VCD的整套生态系统，并且教育了用户、经销商，制片商和出版社，让世人知道了什么是VCD，这是一件很难，很了不得的事情。

但终究还是无法掩饰，姜万锰他们在企业经营上的不合格。

并且姜万锰他们，方辰看来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不重视专利，万燕没有申请VCD影碟机的专利，如果有这个专利在手，哪怕一台VCD就收二三十块钱专利费，以全球上亿台VCD的生产量来看，这些钱也足够支撑万燕发展，最起码不至于这么快泯然众人矣。

既然知道这些事情，方辰真无法分给姜万锰他们更多的股份，也更无法把企业交给他们来管理。

虽说他是大老板，他可以为姜万锰他们出谋划策，甚至粗暴的干涉两人的经营思路，要求他们按照他方辰的想法来。

但他明明可以不这么操心，可以找个干的比姜万锰他们更好的人来做这个VCD公司的总经理。

所以说，他为什么非要照顾姜万锰他们？

沉吟了一下，方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这个合作我们是无法达成了。”

虽然已经猜到大概率是这么一个结果，但真当方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万锰和孙燕生的心不由迅速沉到了谷底。

他们意识到了，从这一刻开始，一个庞然大物将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

“方总，我们……”

姜万锰想说点什么，但却被方辰直接打断了。

方辰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姜所长，不用再多说了，我能理解你们。”

“再说了，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无法达成一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的。另外两家企业同时开拓VCD市场，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毕竟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大众不知道什么是VCD，也没有与之配套的生态环境，这些都是需要我们自己培养的。”

没想到方辰不但没有怪罪他们，而且竟然还如此的洒脱。

姜万锰本来应该喜悦的心，非但没有半点高兴之意，反而涌现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在方辰心中，恐怕并没有多重要，要不然方辰也不会这么快就释怀了。

甚至，他以为方辰还会开出更好的条件来挽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