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赤红,眼珠子也是红的,对着对面的人大吼:“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旁边一个女仆拿着毛巾,小心为他擦着汗;另一个女仆举着吊瓶,紧张地看着消炎药一滴滴滴下来。
昨天,田亚海赤身裸体地被苏进扔进湖里,当时一片混乱,十多分钟后才被保镖手忙脚乱地捞起来。那时候,田亚海的四肢全部冻僵了,被搬回去之后,用酒精擦了好一会儿,才让身体暖和下来,没留下什么冻伤。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免感冒了,发起了烧。
他稍微缓过来一点,立刻大发雷霆,派人去收拾苏进。
当时苏进已经跟舒倩一起回去了马王堆,大雪封山,普通车不方便进去,田亚海当然鞭长莫及。
他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不搞定苏进,心里一口怨气死死堵住,完全发泄不出来。他听说田永宁是从市博物馆把苏进接过来的,立刻让田永宁派人,去把博物馆给砸了。
田永宁一听这个命令,顿时为了难。但田亚海当时正在气头上,他没办法劝阻,只能派了人出去。
没过多久,那些人传回了消息,说是有警察守在博物馆附近,看得很严实,没法下手。
田亚海跟警察也是有关系的,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问。结果一向灵通的人脉这时候却不管用了。那边非常为难地说,不久之前,上面打了招呼下来,马王堆汉墓是重大项目,很受看重。不久之前,一批珍贵的文物刚刚送到市博物馆进行修复。上面表示,一定要好好管理好这批文物,让它发挥应有的价值,绝对不能被偷窃或者损坏。
如果出事,从上到下都要负责,责任追究到个人。
说到底,田亚海虽然黑白两道通吃,但实力主要还是限制在地方。在这片区域,他固然是地方一霸,但只要超出这个范围,他的手就不够长了。
政府是个系统,上面下了命令,做了强调,那边自然要重视起来,不可能随便由着田亚海胡搞。也正是因为如此,田亚海想要拿到马王堆的地,还是要把苏进搞过来,要强迫他说一句“不存在墓群”。
说到底,不管他背地里怎么做,明面上,他还是守着规矩的。
田亚海连续两项报复都没有成功,气得暴跳如雷,连发烧都感觉加重了几分。
这时,电话铃响起,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重重地砸到地上,连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都没有看一眼。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手机又先被他拖在沙发旁边的被子护了一下,落到地上时,不仅没有摔烂,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挂掉。
田永宁看了老板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拣起手机,一看来电的名字就皱起了眉头。
田亚海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表情,不耐烦地问道:“是谁?”
田永宁道:“是尚泉水……”
田亚海更不耐烦了,他破口大骂道:“这蠢货还有脸打电话过来?他不是说文安组被他搞得固若金汤,连只蚂蚁也爬不进去的吗?怎么就这么两下,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赶走了?狗屎,他还有脸再打电话给我!”
要不是尚泉水被苏进收拾掉,他也不会去把苏进找过来名为吃饭,实为要胁。而要不是他把苏进“请”来了,也不会被他胁持,大冬天的被赤身裸体扔进冰湖里!
田亚海越想越气,一瞬间就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了尚泉水身上。他抬起下巴对田永宁伸出手道:“手机给我!”
田永宁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一听这话,立刻上前两步,把手机交到了老板手上。
田亚海接通电话,没听对方说什么,就阴阳怪气地道:“尚老师,您这头丧家之犬怎么还留在长沙城呢?我还以为您早就夹着尾巴逃跑了呢。”
尚泉水完全没想到,一接通电话就得到了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侮辱。他顿时无明火起,但想到田亚海的身份,火气还没有真正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他咬牙道:“田老板,我以为我们是合作关系。”
田亚海“哈哈”一笑,讽刺之意十足:“哦?我怎么不知道?我合作的是文安组首席顾问,马王堆技术总顾问,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叫什么名字?咦,我怎么不记得了?”
尚泉水好不容易才把那句“过河拆桥”压下去,他忍气吞声地提醒道:“田老板,我现在也还是文安组的首席顾问!”
田亚海不客气地道:“哦?原来你还留了条底/裤啊。不好意思,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是管不着马王堆了不是?出了这个长沙城,你是人是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尚泉水终于忍不住了,要不是最早跟田亚海认识的时候,他吃了一个下马威,至今仍然心有余悸。以他个人来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他提高了声音道:“田老板,事情还没有最后决定,你最好还是放尊重一点!”
田亚海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虚空,冷冰冰地道:“哦?说得你好像还真的管得着马王堆的事情一样。”
尚泉水深吸一口气,重重地道:“谁说我管不着了?一个连段位也没有的大学生,靠着一点私人关系,说上位就想上位了?那也得看看我尚泉水同不同意,看看我们高段修复师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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