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驰放连珠炮一般吵了一长串,直说得桂馥一愣一愣的,敢情自己坚持了十四年的宇宙真理,竟被这位陈秦公子贬得一文不值。
桂馥无言以对,鸭子死了嘴巴硬,仍然不服气地道:“在奴婢的眼里,裴大人一家都是好人,也是奴婢的恩人,若要奴婢打消杀老贼婆的念头,除非日月倒置,河水倒流!”
一千多年前的人,与一千多年后的人,价值观自然不同,徐驰笑道:“你今天说的话,老子就当是没听见,老子也没打算让你放弃你的想法。但有一点,妃儿是老子的女人,老子绝对不会让她以身犯险,要报仇你一个人去报,老子不拦着你。”
妃儿哭过一阵,心结既已打开,反而轻松了不少。裴家罹难时,她还在襁褓之中,若是桂馥不告诉她,说不定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对仇恨的感知,自然也不会刻骨铭心。徐驰如此一说,那个沉得像山一样的包袱,瞬间就卸了下来。如果桂妈妈以后不逼着她报仇,她便快快乐乐的跟着徐驰一辈子。
这个小插曲之后,徐驰与妃儿小别胜新婚,妃儿没有了思想包袱,徐驰的猜疑也烟消云散了,二人辗转缠绵了一夜,似乎是要把分开的两个月都补起来。
徐驰回洛阳之后的第三天,又被皇帝召进了宫中。
养心殿内,除了高延福与上官婉儿之外,还多了一人,正是徐驰在许府看见过的太子的第三个儿子,义兴郡王李重俊。
徐驰参见过皇帝之后,李重俊冲他狡黠地笑了笑。
徐驰也正好有事找武则天,但他还是先礼貌地问道:“陛下,您要微臣来干什么啊?”
武则天慈爱地看了李重俊一眼,笑道:“朕要你来,是让你当先生的。”
徐驰吓了一跳:“当先生?是教学生吗?”
“正是!莫非你不愿意?”武则天依然笑盈盈的。
徐驰以为武则天是开玩笑的,也跟着笑道:“微臣字都不认识几个,会不会误人子弟啊?陛下是九五之尊,难道也能开玩笑吗?”
武则天啐道:“朕何时开玩笑了?是真的让你去教学生。”
徐驰哑然,看来还真有不信邪的,这武则天果然不是寻常之人,徐驰自己都没想过,竟然让武则天想到了。
见徐驰半晌没吭声,武则天笑道:“莫非你不愿意?”
徐驰想也没想,照直答道:“是!”
“为何?”
徐驰哭丧着脸道:“微臣最不喜欢带小孩子,也没耐心,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微臣要忙着给您赚钱呢。”
武则天朝李重俊努了努嘴,莞尔笑道:“他还小吗?年纪应与你相仿,小也小不到哪里去。”
徐驰愕然道:“他是陛下的孙子呀,微臣能教他吗?四书五经我一句都不会呀!”
李重俊拱了拱手,笑道:“重俊想讨教先生行军打仗之法,望先生不吝赐教。”陈县令改为了先生,看来这个李重俊确实有心拜师。
“如何?”武则天含笑道:“朕并不指望你能教俊儿经史子集,你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想法,倒是可以教俊儿一点。”
徐驰似有所悟,点了点头道:“微臣要忙着给陛下您赚钱是不?难道微臣不赚钱了,改行教书?”
“你也不必天天来,隔个三五天,你便去太子宫中,教上一两个时辰便可。”武则天心想,你这个无赖,料你也没有多少可教的,顺顺俊儿的意思,也算是当皇祖母的一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