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许衡娶媳妇,老子……我哪能不来喝酒呢——爹啊,你拿了多少钱的红包?”徐驰自称“老子”已经成习惯了,如今真正的“老子”就在身旁,他不得不改口。
陈父哑然,这混小子,喝酒随个喜,哪好当着主家及众多宾客的面询问呢?徐驰的嗓门又大,别人都听见了,不回答又不好,只得汗颜道:“为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来大将军府上喝酒,本应薄备礼仪,无奈家道寒微,实在拿不出手,意思意思而已。”
“您老到底拿多少啊,怎么说不得呢?”徐驰想,老子有钱啊,部下结婚,不能弄得太过寒酸,为上者必须有为上者的气度。
许奎笑着为陈父解围道:“令尊大人不嫌鄙陋,赏光来鄙府,便是末将的荣幸,末将哪敢承他的厚谊?大总管只请入座,待末将陪大总管一醉方休。”
陈父不好意思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偷偷对着徐驰亮了一下,就赶紧缩回了手去。
“一千?”徐驰问道。
陈尚心里那个气啊,这狗日的,你是故意让老子难堪呀,回去了不能问么?要不是看在徐驰的特殊地位上面,陈尚恨不得当场赏他两耳刮子。
陈尚心里有气,就没好气地说,“甚么一千?才一百。”
“爹呀,老……我娶媳妇你得礼金,并且还不少,您不能只进不出呀,怎么才送那么点儿呢?少说也得送个千把贯吧,是不?”徐驰开始了喋喋不休,像个婆娘一般。
古代讲究父为子纲,老子怎么说,儿子就得这么做,老子的权威,儿子是不能冒犯的。像徐驰这样不依不饶,不但惹得陈尚直冒火,连周围的人都认为徐驰有点过火了。但仔细一想,徐驰连天子都敢冒犯,老子十之**只能算个屁。
陈尚气的只瞪眼睛吹胡子,骂道:“孽障,甚么你娶媳妇我得礼金的,不是老子平素做出来人情世故,人家哪会平白无故来送礼?看老子不打死你!”陈尚说着,就真的扬起巴掌,作势欲打。
众人哪里会让这对活宝父子真个儿打起来?便赶紧将陈尚扯开,拉到内堂贵宾处去了。
徐驰与一干将士谈笑了一阵,到天将断晚时,外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新媳妇进门了。许衡与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履行着一应该有的程序。张翰与赵裕民二人,是陪着许衡迎亲去的,此时也露了面。
京城毕竟是京城,新郎新娘完婚的礼仪,十分的繁琐复杂,此不一一赘述。好不容易拜完天地父母,才被送入洞房。
程序一完,张翰与赵裕民才与徐驰重新见礼。二人本来打算行军礼的,被徐驰阻止了。毕竟张赵二人,是徐驰发迹前就认识了的,发迹前以兄弟相称,发迹后更应该以兄弟相称,免得旁人说徐驰是暴发户。
张翰扭扭捏捏道:“我与裕民兄本想出城去寻你的,无奈大将军军令甚严,每日都须应卯,是以不敢前往。我们两个当兄长的,有愧于你,请三郎兄弟恕罪。”
赵裕民忸捏的神色,和张翰差不多。二人是徐驰带出来的,还谋了个官身,后辈子即使不依附于徐驰,也能得个善终。徐驰出了事,他们却没有胆量违抗军令出城寻找他。反观徐驰,为了唐般若陈令英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竟敢于出言忤逆,冒犯天颜。他们二人比起徐驰来,确实是天壤之别。有鉴于此,二人总觉得在徐驰面前抬不起头来,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其实徐驰刚进来不久,许奎敬晖两人就向他解释了,为什么不允许张翰、赵裕民、王胡子、许衡四人出城去寻找徐驰的原因。一则是他们知道,徐驰的伤势并无大碍,稍作调理,就能康复,无需担心;二则是四人都荣升为鹰扬卫郎将,是所有将士中升职最多的,如果四人一起违抗皇命,皇上就保不准不发火,反而不利于徐驰。
徐驰笑道:“没事没事,老子忤逆圣上,圣上没降罪,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忤逆圣上的。你们做得对,许奎敬晖也做得对。你们都不必耿耿于怀,老子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兄弟们放心好了。”
听徐驰如此一说,二人才稍微安了点心,不再如先前一般惴惴不安了。
“张翰兄你见着了萍儿吗?还有赵哥,看见你爹娘没?”徐驰问道。原来,徐驰随高延福北上时,不但带来了萍儿,还把赵裕民的爹娘都给弄来了。“见着了见着了,”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昨日高公公一回来,我等便去了莳花馆,兄弟的大恩大德,我二人无以为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