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气极,指着徐驰骂道:“无赖,真的是无赖!食君之禄而不为君分忧,食民之膏而不为民尽责,你这厮该当何罪?”
徐驰哭丧着脸,好似受了天大的冤枉,辩解道:“还食君之禄呢,微臣做了大半年县令,一文钱的俸禄都没领到,要不是微臣饭量小,早就饿死了。”
武则天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手指徐驰:“这厮……你这厮……哈哈……你笑死朕了……”
上官婉儿也是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走到则天皇帝背后,轻拍其背,免得她笑得背过气去。
上官婉儿帮腔道:“据婉儿所知,陈县令在缙云任上,依仗卖地,至少得了二十万贯。皇上念你为的是赈济灾民,心存善念,才没有追究,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你那点小伎俩么?若不是以一县县令之便,你能赚到二十万贯?”
徐驰惊讶地望着上官婉儿,这女人真不简单。这事儿高延福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事实亦是如此,上官婉儿是历史上少有的才女,十三四岁就能为皇帝草拟诏告,行使着相当于后世中央办公厅秘书的职权。则天皇帝是个性取向非常正常的女人,上官婉儿的上位,靠的不是女色,而是真正的真才实学。
武则天不解地看着上官婉儿,意思是真有其事么?
上官婉儿微微眨了眨眼,意思也很明白: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皇上就不必追究了,一旦追究开来,又和这无赖扯不清。
武则天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脸色一板,问道:“那你说,你要甚么奖赏才肯说?”
“那微臣就直说了?”徐驰看着武则天,一脸的希冀,征询着说道。
“你说你说。”武则天心想,你还有甚么不能“直说”的?“直”得已经不能再“直”了。
“陛下早几天就答应奖励微臣一个宫女的,皇上却一直没兑现,如今那个宫女我不想要了,就换了陛下身边的这个宫女给微臣,就等于是两个奖励合并到一起奖励,陛下您也不亏……”
“宫女?你知道她是甚么人?”武则天打断徐驰的话道。这混蛋七弯八绕的,却在打着上官婉儿的主意。
“禀陛下,她是个女人,并且是个漂亮的女人。”徐驰老老实实地答道。
武则天又想笑,赶紧道:“朕知道她是个女人,但她要替朕阅览奏折,颁行诏告,给了你的话,何人来替朕做这些繁杂事务?”
“禀陛下,这个简单,她晚上陪我,白天替陛下做事,都不会耽误的。”徐驰又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作为皇帝,就应该有皇帝的威仪,在臣子面前是不能轻易发笑的,武则天今天却已经失仪好几次了。武则天哪里忍得住,只得背过身去,肩膀不停地耸动,使劲避免笑出声来。憋了好半晌,才扭过身来,道:“要想娶朕的上官待诏,你得准备三件聘礼,少一件都不行。”
“要三件聘礼?那您快说,要哪三件?您不要弄得太难了。”徐驰心想,看来没戏,皇帝要的聘礼,必定是稀世珍宝,自己哪里弄得到?
武则天笑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你只要替朕办成三件事,就当作是三件聘礼,上官待诏就是你的了。”
婉儿被武则天与徐驰当成了交易的工具,她作为当事人,却在笑过一次之后,又如老僧入定一般,站在一旁不闻不问了,好似他们的话题与她毫无关系。
“那微臣两年之内,为陛下赚到一千万贯,算不算办成了一件事呢?”徐驰一听皇帝并不要稀世之珍,放下了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武则天想了想,答道:“不算,那是你犯大不敬之罪的补偿,不算为聘礼。”
徐驰想,不算就不算,两年的时间,也太久了一点,最好今天之内就为皇帝办成三件事。
徐驰又问道:“陛下刚才问微臣如何加征税赋,如果微臣告诉了皇上,那算不算一件呢?”
武则天笑道:“这个当然算了,你刚才不就是为了朕的奖赏么?朕说话是算数的,不难为你。”
徐驰却并不相信,说道:“如果微臣说出来了我的办法,陛下即使认可,却偏说我的办法不可行,那我如何办?”
武则天笑骂道:“你这厮,竟然连朕都信不过——你的办法说出来,如果朝廷以后照你的办法行事,自然就是认可,反之则是不认可,这有何信不过的?”
“那微臣就说了啊,保准可行。”徐驰自信心爆棚,至于皇帝到底依不依,那就是两回事了。
“说!”徐驰说道:“既要加税,又不伤民,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只征收富人的税赋,而不加征平民的税赋。让富人为朝廷尽一分力量,让平民能够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