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随口反驳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带着兄弟们到我弟弟的门口,来兴师问罪怎么的?”
一句话问到了事情的症结,但大三元却不敢撒谎。
先扫了一眼汪少和晓杰三人站立的方向,然后再回望了一遍自己带来的几个打手。
当目光落在身边畏畏缩缩的晓宇身上时,大三元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叹,苦笑着接过二叔的话茬道:“还不是因为这小子,当初打伤了我的肩膀,我只是想报仇而已。”
说着抬手指向正在和骁杰悄声交谈的汪少。
大家都以为大三元会对晓宇指责,没想到他的说话苗头,居然转向了汪少。
二叔怪笑道:“报仇?当初他是因为啥才打伤你的?”
面对二叔的反问,大三元一时语塞。
不容大三元有更多的狡辩,二叔抬手指向躲在大三元身后的晓宇,恨声接道:“当初还不是因为宇娃子在赌桌上欠三娃子的钱不还,才让小少跑来痞子沟讨债。”
眼见这情形,汪少暗觉好笑:这情形就像两个家长,在为各自的孩子争论。
二叔对着大三元接道:“如果不是你护短,要把小少逼到绝路,小少又咋可能把你打伤?”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在二叔的口中说出来, 就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
痞子够茶坊发生的那段经过令大家无法淡忘,而汪少更是记忆犹新。
旧事重提,汪少只觉胸口像是堵上一块大石头,对晓宇的恨意更浓。
而晓宇则低着头,躲在大三元的身后,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三元硬着头皮接道:“就算我有些护短,也不至于遭他打一钢筋吧,再怎么说,我们也都还是晓家村的人,而他只不过是从县城来的外姓人。”
大三元的回答明显带着排斥的味道,想借助同姓宗族的关系,让二叔明白。
不料二叔这样回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社会上的规矩,宇娃子坏了规矩在先,也不能怪小少下那么重的手。”
言下之意,就算汪少打伤了大三元,已经过去的事情,大三元不能再扭住这个问题不放。
二叔的回应合情合理,令大三元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见大三元已经被问住,二叔不禁松了口气,这才对着汪少打了个招呼:“小少,你没有被他们伤到哪里吧?”
汪少摇摇头正准备回答,晓菲爸爸早已经抢过话茬交道:“大三元再怎么横,也还不敢在我家门口动手。
不知是否因为提到今天的事情,令大三元觉得理亏,还是二叔的突然出现令大三元等人措手不及,大三元和晓宇交换了一下眼色,已经萌生了退意。
“好吧,既然二叔出面,今天的事就不再追究。”大三元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转身准备带着晓宇和其余几个男子离开。
二叔淡淡地补充道:“宇娃子和大三元留下,其它人可以先回去。”
尽管二叔的语调非常的轻松,却包含着不容置辩的震慑力,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几个男子在一番短暂的面面相窥之后,终于还是快速地离开了当场。
大三元和晓宇则站在原地,不敢违背了二叔的意思。
二叔做了多年的痞子沟老大,他们非常清楚二叔的手段,违背了二叔的意思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从这句话中可以听出,二叔这是准备要将问题绕回到当前的情形。
果然,待那几个男子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矮树林,二叔便摆开盘问的架势,淡淡地接道:“说吧,今天这到底是咋回事?”
晓菲妈妈不知何时搬出几张长条凳子,二叔招呼汪少一起坐下,骁杰则和丁国研一起,随晓菲爸爸进了院墙里面。
得到二叔的暗示,大三元和晓宇坐了另外那一张长条凳。
大三元先是简单解释了今天来找汪少报仇的原因,对于许多涉及到汪少安危的问题,大三元都是避重就轻,一语带过。
听到大三元的解释,二叔有些不满意,随口反驳道:“大三元,据我所知,宇娃子不但没有还三娃子的钱,你们还跑去县城想对小少下毒手,有没有这种事?”
别看大三元之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在见到二叔以后,则像是老鼠见到猫。
不管怎么说,二叔好歹也在社会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不是痞子沟的老大,同样让人感到有压力。
面对二叔的追问,大三元和晓宇都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算是承认了二叔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