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蹙眉道:“岳父,您这话朕不敢苟同,若是为百姓的好官就不会贪污,更不会动衙门的粮食。”
宣国公说着:“衙门的粮食乃是用于赈灾的,可平日里又岂会有灾?这粮食就如同乃是钓鱼的诱饵甚少有当地官员不会上钩的。
这一次苍州之事的确是因赈灾粮没有而让百姓死伤无数,陛下做得极好,亲赴苍州博得苍州乃至蜀地百姓的民心,届时都不怕南诏作乱。”
萧翊道:“此番朕前去,并非是为了收揽民心,而是真心愧疚,所以朕绝对不能轻饶动用赈灾粮的蠹虫硕鼠!”
宣国公道:“陛下,您说的也有道理,贪污赈灾粮乃是不可饶恕之大罪,可是这整个大棠朝这么多的府衙县衙,没少有对粮仓动手之人,朝廷若要重罚只会适得其反……”
“这管理朝堂也该如放风筝一般有放有收,官场人人自危又有谁还敢为百姓办实事呢?
陛下,老臣认为粮仓该查,但也只是给官员们提个醒,而不是重罚闹得整个大棠人心惶惶,不少风水宝地十年八年都用不着赈灾粮,众官员早就将赈灾粮当做是自个儿的荷包里的银两了。
您若是这一次太过于激进,怕是整个大棠有一半的知府都要换了。”
萧翊听着宣国公的劝说道:“所以当地官员偷赈灾粮一事您一直知晓?”
宣国公轻轻点头道:“这已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不是老臣推脱,此事先皇知晓,您的祖父知晓,宸后知晓,太祖皇帝也知晓,可他们都管不得。
无利不起早,寒门子弟寒窗苦读十年,耗尽家财,光是官员的俸银远远不足的……”
萧翊道“这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先前的贪污只要补足了粮仓,平了账,朕就不再追究先前的过错,但各地粮仓得有朝廷统一派人去管。
哪怕天灾十年八年乃至百年才有一次,可一旦出事,粮仓不足,死的百姓何其无辜,这些粮食本就是百姓们上缴的,他们忠心于朕,朕不能愧对他们。”
宣国公听着萧翊此言,道,“陛下所言极是,老臣也可放心离开朝堂了。”
陛下比之先皇更是听劝,不会一意孤行,此乃臣民之幸。
萧翊在棋盘上放下了一颗子,宣国公一愣,萧翊如此激进的下法,却也占了棋局大半之地,都不用数棋子,已见自己输了。
宣国公笑了笑,“陛下,也该开桌了,您请。”
苏家的宴席,一张圆桌已是坐不下了,小孩子们腻歪得很独自坐了一桌,年年已是学会了用筷子,吃起鱼肉来乃是一个不停。
苏夫人见状道:“阿言,你怎能让年年自个儿吃鱼肉呢?她才这么小,竟会有筷子了?”
苏静言一笑道:“娘,您放心吧,她早就会自个儿挑鱼刺了,且本就是厨子处理过鱼刺了的。”
年年见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这边,便用筷子给顾瑀夹了一块鱼肉道:“鱼鱼吃。”
顾瑀见着碗中的鱼肉甚是为难,还是顾琦瑶与顾瑀换了一碗饭道,“小殿下,鱼乃是瑀哥哥的干爹干娘,所以瑀哥哥不能吃鱼的。”
年年甚是不解,为何人会叫几条鱼干爹干娘,索性寝不言食不语地乖巧至极地吃起来面前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