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仅长大了,也懂事了,甚至言行举止都象个成年男子了。
但越是这样,当老子的就越是心酸,什么时候儿子长这么大了,自己好象真的从未注意,但就两年多时间,儿子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成为一个很稳重,甚至手中有不小权力的青年军官了。
“其实在三年前,”张子铭连续喝了几杯,有些酒意上头,大发感慨道:“我从未想过有今天。现在手头的财富,大约是以前十辈子也赚不到。现在和记也介入烟草业,我们赚的要比此前少一些,但还是大有赚头,我也知足了,现在在买卖城的买卖稳固下来了,俄罗斯人来的越多,咱们赚的也越多,就算没有大的增长,咱们家也是一百辈子都不愁吃穿用度了。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我一直在想,没有和记,没有张大人,咱们家现在是什么样的光景?”
“我会接爹的生意,早早成亲,然后爹娘在家帮我带小孩,我天天赚点辛苦钱,一年有大半年能吃饱饭,小半年吃不饱。”
张彦升笑着说了一句,被张子铭在头上拍了一下,骂道:“提起这事我也着急,你娘更急的跟什么似的,偏你们新从官校毕业的军官三年内不准成亲,不能有家室之累。虽然咱们理解,但心里啊,就跟猫挠似的,难受啊。”
“噗……”张彦升忍不住叫起来:“爹,你们不是认真的吧,我还不到二十呢。”
“二十还小不成?”张子铭怒瞪两眼,说道:“我在你这个年龄和你娘早就成亲了。”“二十当然还小。”张彦升道:“大人已经下了总动员令,估计今年和明年两年都会很紧张,你老就慢慢等吧。”
“什么是总动员令?”
“除了军队的战兵和辎兵外,和记有关的各军司,下属的各个部门,包括研究部门,工场,所有的机构在内,一律要为战争让路,并且随时支持人力物力,在军队的征调令下,一切无偿供应,包括产品,财力物力人力都在内。”
“好家伙。”张子铭瞪眼道:“这一次这么厉害,是不是要彻底消灭林丹汗?”
在草原上的人对林丹汗还是很熟悉的,甚至都有一些敬畏,不管怎样,察哈尔人是达延汗的至亲血脉,林丹汗也是最正牌的继承人。俺答汗当初能够分裂各部和称汗是因为个人的魅力和实力,当时俺答汗压过了图门汗,但以草原各部对大汗的正统性认可来说,当时的图门汗肯定更正统,图门法典也是明证,各部都会定期去察哈尔部朝拜,哪怕察哈尔人是被土默特人从西边排挤到东部的也是一样。
现在的林丹汗也是一样,公认的草原共主,也还好是有黄教进入草原,给很多部落的台吉上了大汗尊号,使得蒙古草原上的分裂更加严重,有了汗位尊号的台吉们肯定是政治上水涨船高,都不是太愿意服从察哈尔部的指令,成熟的领袖会慢慢想办法,可林丹汗的做法就是直接选择退了黄教,改入红教。
这样虽然痛快了,可是信奉黄教的各部与察哈尔部更加离心离德,蒙古共主大汗的地位被更加的削弱了。
虽然如此,林丹汗一向还是自视甚高,他不仅对其余蒙古各部以部下视之,对自己的附属八鄂托克更是颐指气使,察哈尔本部的人经常欺负别部的成员,抢他们的牧场,制造小规模的摩擦,各部因为力量不足都只能忍下来了事。
后来努儿哈赤冒起,愿意与蒙古结盟,林丹汗的反应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他的回信傲慢无礼,直接使察哈尔部和附近的部落与女真人陷入了战争状态,而由于武备不修,装备很差,士气低迷,由牧民组成的骑队还是牧民,并不能转化为真正的军队。
在几次大规模的战事中,上万人的蒙古人被女真人轻松平推,完全不是对手。
林丹汗的威望更低了,就算如此,张子铭在提起林丹汗时还是有一些止不住的敬畏。
毕竟当初汉商只是俺答汗的私属,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地位的奴隶,蒙古人对共主大汗的敬畏不可能不影响到张子铭等人。
“是要打林丹汗了。”张彦升道:“不过这一次的总动员令只是一次试演,持续的时间不会太久,也不可能真的影响到正常的民间活动和工商业,要是真的大规模的持续很久的总动员令,怕是你们的车队都可能会被征用。”
张子铭有些发征,他不明白除了林丹汗之外还会有什么强敌值得再下真正的总动员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