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用俄语开始指挥那几个俄罗斯人,要不说老毛子也是凶悍,听说回程还击,半个不字也没有说,立刻开始指挥水手们转舵返向。
“我们现在是侧前,现在转舵抢往右后迂回,用左侧火炮轰击敌船,”郑芝龙眼前不远处一颗炮弹落水,海水溅了他一身,他吐出口中的海水,对着何斌冷然道:“何兄想知道我们的优势在哪吗?”
何斌笑道:“我现在只知道我们的火炮打的准。”
刚刚调整了一下船身,左舷的八门火炮一起开火,炮弹有五颗落空,三颗落在敌舰甲板和侧舷上,打的木块乱飞,似有人被炸落下海,足见和记水师的炮组确实要优秀的多……
“炮组更优秀,是其一。”郑芝龙笑了笑,说道:“另外我们的火炮虽少,质量优,口径大,敌舰是大帆船改制的,火炮中轻口径的十八磅炮和九磅炮过半,这些火炮不能及远,离的远些火炮的威力就不够了,这是我们第二处优势,我们的火炮都是十八磅为主,射程远威力大。第三层优势是我们的船是纵帆船,我们的船身设计更合理,速度更快,我们转向容易,比起荷兰人的商船来一点不差,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第三处优势了。”
郑芝龙眼中充满自信神采:“有此三条,就算不能大胜敌舰,最少打不过我们转身再逃也是足够时间和距离。”
何斌大笑:“这可谓未虑胜,先虑败……”
郑芝龙没有再说话,此时两舰相隔超过四里,荷兰舰还在慢慢吃风加速,他们的船身是左侧斜向向前,而天成卫号已经开始往右倾斜过去……
岸边的倒是比荷兰人先发觉不对,所以在岸上和山边的丘陵上有人开始惊呼起来。
可能没有人能想到,这艘已经吃风鼓帆,可以加速前行脱离逃走的战舰,居然又转舵返回战场了。
“妙哉!”海边一个海盗兴高采烈的道:“郑一官嘛,李爷当年收的义子,听说他是船主,李爷看人没有走眼过!”
“尼古拉、一官。”一个荷兰商人也在一旁道:“当年在这里当掮客和翻译,很机灵的小伙子,才三年左右,已经成为一舰之长了,而且还这么强悍坚韧。”
“这是上帝的神迹啊。”另一个认得郑芝龙的葡萄牙人也是忍不住惊叹起来。
李国助在一群部下的簇拥下也在港口看海战,炮战初起时他感觉担忧,后来看到和记的船只要离开了,满心替郑芝龙与何斌高兴,待发觉天成卫号悍然回航时,李国助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了。郑芝龙曾经是他父亲李旦认的义子,李旦的义子太多了,干孙子都有好几十个,义子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最少是李旦在其能力和忠诚度上的一种认可,没有更进一步的支持,义子也就只是个名号而已。
然而郑芝龙就是利用这一丁点的身份,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往上走,现在终于到了叫李国助都羡慕的地步了……
“一官他确实有股狠劲,我不及也。”李国助看着纵帆船在海上转弯,荷兰船已经也发现了,同时也在转弯,李国助满是担心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道:“就是冒险太过了啊……这样要是打输了,代价也太大了一些。”
……
孙敬亭当日没有见到俄罗斯人,他们在海上带着士兵操练,杰日涅夫人很倔,在他开始训练的时候除非台风和敌人来袭,不然他是绝对不肯放弃训练的。
帆浆船是杰日涅夫的建议,并且做了最详细的分析,欧洲人了解欧洲人哪,后来发觉事情的发展果然和俄罗斯人说的一样,荷兰人绝对不会放弃眼前的良机,殖民者的嗅觉很灵敏,也不可能放任和记发展壮大到真正能在海上威胁到他们的时候,所以这一仗不以和记上下的心愿来发展进行,只会按荷兰人的时间表来进行。
根据他们调拨战舰和集结商船的速度,杰日涅夫当时估计还有四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果然也是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