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铁器和棉花。
除此之外,他们还需要医药。
精美的瓷器或是丝绸,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完全不需要的东西,茶砖他们也想要,但不是最迫切的。
等王鄣离开的时候,这些部落的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前期的工作,但粮食俄罗斯人也要,蒙古人也要,而和记并不提供大规模粮食贸易,如果王鄣不是内部人员,也没有办法轻易的买下整车粮食出来。
事实上王鄣的做法是违规的,只是他当时还不曾意识到这一点,这也是个漏洞,出现之后很快会有新的条例规定补漏,不然的话军司内部人员通过买粮就能获得相当大的利益,大到叫人忽视自尊和军纪,毕竟王鄣可以拒绝的巨量财富,不一定人人都能拒绝得了。
绝不拿人的本性来考验贪欲,而是用制度堵住一切的漏洞,这是张瀚一直坚持的做法。
“见过大人。”王鄣满头大汗的走到鼓楼,张瀚已经派人叫他上来了。
在登楼时他遇着一个老兵模样的队官,王鄣并不认识,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对方倒是主动行了个军礼,王鄣还礼时笑道:“我是台湾行军司第四团参谋官王鄣,老兄是?”
“我是第九龙骑兵团第三营下小队队官王敬忠。”老军笑着介绍自己,同时放下了手。
“原来是王指挥。”王鄣一下子就想起了对方是谁,从一个骁勇善战立功无数的大队级指挥直接捋成士兵,在和记也没有第二个了。
王敬忠笑道:“还是叫我王队官吧,当我是前辈这就算尊称了。”
“好吧。”王鄣笑道:“咱们是本家,我私下还是叫你声老哥吧……老哥,你把我们害惨了,台湾那边整顿了整整半个月,军法官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王敬忠苦笑道:“类似这种的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总之抱歉了。”
也就是过来这么久,王鄣才会这么轻松的提起这个话题,王敬忠也能够坦然面对。
“嗯,没想到能有和老哥共事的机会。”王鄣很坦诚的道:“当初我们提起老哥可没有好话,我也要赔个不是。”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王敬忠没想到这黑瘦小老弟坦诚到这种地步,一时都有些楞住了。
“你好象最近瘦了不少啊。”两个军官拾级而上,鼓楼高五层,对一般人来说上到顶层怕要气喘吁吁,对两个经历过严格体能训练的军官来说,也就是多抬几下腿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我最近跟着周耀周司官,嗯,准确的说是接受了他对一群参谋军官展开的特训。”
“啊,”王敬忠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王鄣一眼,说道:“这下我明白了。”
“我们在半夜时在克鲁伦河武装泅渡了十三次。”王鄣沉思着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场战事要来回这么多次,我们还得尽量把地图包举高,不能打湿,后来我晕过去了,然后被打醒,继续下一次。”
“不止如此吧?”王敬忠笑道:“如果他的训练光是体能方面,也不会到军训司去了。”
“嗯,精神上的极限和体能上的极限,服从性,协调性,马术,逃生技能,各种方面,而且根据不同的兵种来训练。”王鄣道:“好在我们都熬过来了。”
“我听说你们画图画吐了好多个人。”
“我就是其中之一啊。”王鄣道:“周司官说一个参谋不能在最快时间提供地图并且给出适当的战术意见,在平时根据各处地形地利和军事情报提供大的战略思路,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参谋军官。不管什么级别都要接受他的训练……骗鬼呢,他怎么不训孙司官和夏希平啊。”
“夏希平接受过体能训练。”
“啥?”
“孙司官也接受过。”
王敬忠看着一脸惊愕的王鄣,微笑道:“你该不会以为在我们和记真的有特殊阶层吧?所有的军训计划包括到每个最高级别的军官,连王队官和梁副政事都接受过强训。”
王鄣知道王敬忠总是称王长富为老队官或是王队官,当初他就是王长富在边军夜不收队里的部下,多年的老习惯了,在王长富煊赫时可能有攀附的嫌疑,现在王长富已经边缘化了,虽然团体还在,但很多人为了避嫌都改口了,王敬忠被一捋到底,居然还是有这么一份风骨,也是相当难得的事情。
现在王鄣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个老军官也被挑中,成为往台湾的军官团中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