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这么说……”李贵道:“以原有的两个团的铳骑兵将士为基干,渐渐扩充骑马步兵,最少四个团,可能将来编成六个团,骑马步兵可以快机动,也可以进行马上做战,不过主要战斗方式还是以步阵交战为主。”
“要不要长枪手布阵?”朵儿并没有坚持替铳骑兵这个兵种要求地位,军人没有那么死心眼,无非是换个名称和战法,当然心里也肯定是爽然若失,一个兵种就这么完了,完成了历史使命之后就直接被淘汰了。转念一想似乎也是必然之事,重骑兵破阵摧锋有枪骑兵这种重骑兵,骚扰游骑来去如风有猎骑兵,铳骑兵纯骑兵战不及枪骑兵,轻装骚扰又不及猎骑兵,原本地位就有些尴尬,与东虏一战后彻底暴露出了严重的缺点,改弦更张才是必然的选择,在这种事上不会有军方高层选择固执已见的,毕竟铳骑兵也就这寥寥的几年历史而已。
李贵道:“近年来熟手工匠越来越多,打磨铸造的度快的多,也有水力机器帮手,刺刀越制越多了,龙骑兵团的将士肯定是全员装配步兵铳和刺刀,张大人的意思就是练习刺刀方阵,这样的话,火器队,战兵方阵,驻队,游骑队,皆由龙骑兵本部组成,龙骑兵团也配给大小火炮,以炮车拖拽跟随大队行军,高机动性,高火力配置,高防御性,这是大人对龙骑兵团的基本要求,高强度的训练也就不可避免……”
李贵话语中有未尽之意,朵儿怎么会听不懂?当下笑骂道:“你小子真心以为老子就霸住自己一亩三分地,对抗军司和大人?铳骑兵团毛病是有,但还是大人一手调教带出来的精锐兵马,不管怎么改法,我们只有配合遵从,绝不会抗拒……老实说,整个商团军十几万人,心里抗拒的我不敢打包票会不会一个没有,但敢说出口来,公然想抗拒大人军令的,这个肯定是一个也没有。你小子自己也是商团军的一份子,老子说的话,你赞同不赞同?”
“赞同。”李贵笑道:“那在下就先预祝团指挥将来率龙骑兵讨伐东虏,报当日一箭之仇。”
“说的好,这仇老子非报不可的!”朵儿脸上满是狞恶之色,他击掌赞叹起来。辽东一战他的部下损失惨重,到现在也没有把军官和死伤将士数额补足,在朵儿看来东虏已经远远过北虏,真正是和裕升的生死大敌,既然铳骑兵会改为龙骑兵,也就是机动能力很强的纯火器步兵队伍,在未来的战事中龙骑兵定然能挥极为重要的作用,对朵儿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
“开火!”
一个炮兵连指挥大声下令,八门火炮几乎一起喷出火舌,庞大的炮身连同炮架一起往后猛退,十二磅重的炮弹出尖利的啸声,伴随着火炮的轰鸣与火光,展现出一副末日降临的恐怖景像。
拉克申和杨春和等人都被这震天动地的景像所震慑,和他们的部下一起,脸上呈现出一副呆滞的表情。
“清膛!”
炮兵连指挥再次下令,清膛手们拿着炮涮蘸水先清理一遍炮膛,然后又用干炮涮干净炮膛里的水份,接下来用螺旋状的铁勾在炮膛内清除可能残余的纸片或羊毛纤维,接下来重新放入药包,用推杆把药包推紧推实,力度要掌握的好,松了不行,推的太紧也是不行。待炮弹手将十来斤重的炮弹放出火炮的炮口之后,也就过去十几息的时间而已。
“点火!”
炮长们接到指挥的命令,一个个挥动红色小旗,大声下令。
六门火炮的炮手拿着燃烧着的点火棒,这种火棒内含有火药,硝石,亚麻等慢燃物品,点着之后可以长时间的燃烧,炮手将点火棒凑近引线,快燃烧的引线点燃了炮膛内的药包,火药燃烧产生了巨大的动能,将铁弹喷射而出,笔直的射向远方。
在人们的视线之中很难追踪到飞喷溅而出的弹丸,当他们再看到炮弹时已经是落地之后的事情了,对面一里半到二里距离的草原上,北虏正是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每次轰击都能对这些几百人一群的北虏造成很大的杀伤,受限于和辽东明军战事的经验,这些察哈尔的北虏完全不能理解和裕升的商团军为什么有这么多威力巨大的火器,当他们现这股小规模的商团军时简直喜出望外,虽然地形不利,商团军抢先占领了几个丘陵地带的小山包,居高临下待敌,但人数简直太少,约摸不到五百人的规模,而察哈尔人足有七八千骑兵,率兵的是左翼大总官塔什海,此人是林丹汗的爱将,也是其某个皇后的族人,向来骄狂无比,看到机会难得便是率部直冲而上,其部还是和北虏习惯的做战方法一样,分成数百人的一团,跑的漫山遍野均是,试图以人数和骑兵的双重优势在声势上先击破商团军的信心,这当然是徒劳无功,不要说是商团军,就算是敢于深入草原的明军都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咱们右手往南六十多里是独石堡,往左手北走六十多里是旧中都,往东走数十里野狐岭,据传察哈尔人的前部大军,大约两万到三万人左右就驻在野狐岭到边墙一带。”
炮兵又在重新涮膛上药,对面的北虏骑阵已经一片混乱,不要说冲过来,连保持完整的调度指挥都很困难,这种情形下根本不必担心什么,一个营级指挥开始向杨春和等人介绍起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