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骑兵里确实有很多如张献忠这样的新人,但多数的军官和士兵都已经经历了两年甚至更长久的战火,他们一直在和裕升的体系里训练,精通战略和战术,又是性格异常的剽悍武勇,这样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量变足以引起质变,又经过两个月的战事后,连张献忠这样的新人都已经成长起来。而且他们拥有的又是李庄能提供的最好的武器,不管是骑铳,步铳,马刀,或是各种投掷武器,各种近战和远战的长短兵器,全部都是精中选精的上等货色,强悍的武力,娴熟的队列配合,犀利的攻击,多变的战术,这一切加在一起,构成了眼前这支十分可怖的军队,而莫宗通等人的脑海中李庄最厉害的还是朵儿和朱大勇率领的铳骑兵,比如当初被选中保护他们的一个半旗骑的铳骑兵,这是当时和裕升能提供的最高等级的武力,结果时隔不久,却又有这般攻击犀利的穿着红袍骑兵,这令莫宗通心中也是震撼莫名。
不过不管怎样震撼,眼前的这支骑兵从属于和裕升是没错的,熟悉的军袍式样,熟悉的装备,还有很明显的和裕升的军旗。
“我去。”张续文曾经担任过很久的侍从武官,整个和裕升体系恐怕没有几个不认得他的军官。
“小心些。”面对着眼前的红袍骑兵,连莫宗通心里都有几分警惕之意。
张续文点了点头,策马向前,在他身后,甘辉和铳骑兵们眼中都有些担忧。
对面的骑兵太犀利敢战了,数里之外的战斗就象是一场屠杀,蒙古人被杀的一边倒的败退,大股大股的骑兵成了散乱的游骑,开始在草原上胡乱奔跑着。
衮布等人已经准备撤退了,哥萨克们也集结到了一起,准备保护佩特林等人。
对面的骑兵杀的太狠,就算知道是援兵,俄罗斯人也只能小心戒备着。
司契夫对张续文叫道:“张,小心些,对面的骑兵十分凶狠。”
张续文在马上微笑着道:“我知道,那是我们的骑兵!”
……
大股的北虏骑兵从一团团的状态被打散了。
猎骑兵们打的十分过瘾,众人平均都有两到三支火铳,事前装好子药,在刚刚最犀利的攻击中几乎是不停的打放,在最近的距离各人才会开火,三个连加上一个营直属中队五百余人的骑兵队伍平均每人都打放了两轮以上,过千发子弹如暴雨般的打在迎上来的北虏骑队中,几乎瞬间就把好几团的北虏甲兵和牧民给打崩了,地面上到处都是北虏的尸首,还有战马受了伤,躺在地上悲鸣着,空气中满是硫磺味道和血腥味,地面上伏尸处处。
“北虏虽然不经打,但今天的情形也太诡异了些。”张世雄身边是营参谋官,一个异常年轻的小伙子,其实张世雄本人年纪也不大,但经历很多之后,对这些刚从官校出来的青年军官就情不自禁的视为后辈了。
“是有些奇怪。”营参谋道:“我看他们不象是要和我们拼命,也不象要来攻击,反而是有些要上来说话的样子。”
“不管怎样,先杀了这一阵也是好事。”张世雄道:“哪怕是谈判,也是人头滚滚之后才好谈。”
众人凛然,这个营指挥就是这样的风格,信奉绝对的暴力,以杀止杀才是张世雄最为信奉的人生信条。
奇怪的就是这个军人和普通的马贼杆子完全不同,马贼们也很嗜杀,猎骑兵队伍中不乏马贼出身的军官,但他们对张世雄也是十分敬畏,杀人并不需要恶形恶状,众人十分明白,如果有需要杀一千人的话,张世雄绝不会少杀一人,但如果没有需要,他也不会滥杀一人。
这是一个把杀人当计划来做的军官,似乎天生为行伍而生,而缺乏真正的人类情感。
小黑河堡事件之后,张世雄在张瀚身边很久,似乎已经叫人忘了他身上的锋芒,这一次统率猎骑兵,又是将他的才华全部释放了出来。
打了两刻钟光景,所有正面的北虏都被打跑了,眼前到处是狂奔败逃的北虏骑兵。
张世雄下令全营暂停,重新装填火铳。
北虏被整个打散了,并没有预料中的需要攻坚的情形出现,连虎蹲炮也没有利用上。
猎骑兵们很快装填完毕,很多人喘着粗气,开始取出水囊喝水。
最外围的几队骑兵还在奔驰打放着火铳,把侧翼的北虏远远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