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枚炮弹落点更远,但也造成了一些混乱。
第三枚和第四枚炮弹要幸运的多,当然也是北虏的不幸,两枚炮弹直接落入马队正中,巨大的动能直接使十几个骑兵和战马丧命。
当看到人的脑袋被打烂,人的身体象布娃娃一样被巨力扯碎,人的腿,胳膊在天空飞舞,战马被炮弹打在半空飞翔,这两枚炮弹所落的地方,骑队一下子几乎都乱了。
尽管素囊和布囊的部下中有不少“有经验”的,但只是看别人挨炮弹的经验,自己挨过炮弹的话当然死了,他们在阵中大呼小叫,努力稳定军心,但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那些马贼和牧民们的精神还是变得格外紧张,因此队伍也变得更加混乱,骑队已经很混杂,原本在远处瞧过去,还有点潮水袭来,万马奔腾的感觉,此时已经是犬牙交错,骑队有快有慢,有前进还有后退的,彼此互相冲撞的也有,在火炮的轰击下,不少战马也变得惊慌起来……没有受过训练的战马,第一次听到火炮轰鸣声时就是这样。
“操你们妹子的,这么多目标,居然两炮落空。”
两门炮由一个旗队长指挥,四门炮指挥就得由局百总汤望宗指挥,不过李庄火器局刚铸成四门新炮,汤望宗接手新炮训练新的炮组成员,由于这一次护送任务十分重要,四门参加过李庄守卫战的四门铜炮就奉命北上,由副百总祝万龄带领,赶上了这一次杨泗孙率领的战事。
祝万龄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旧军人,边军出身,骂人是家常便饭,不过他的部下也被他骂皮实了,在叫骂声中,两门炮的炮长摇动摇杆,木制螺杆带动炮身,炮长们都是满头大汗,经过短促而紧张的计算后,最终把炮口又重新确定下来。
这时候清膛手们清膛完毕,然后装填手装入药包,祝万龄没有等命令,直接下令道:“第二轮,放!”
旗手挥动了小红旗,四个点火手一起点燃,接着便是四声几乎一起响起来的轰鸣。
祝万龄手中拿着单筒望远镜,这东西已经开始批量装备部队,当然都是军官才有,炮兵部队也是第一批优先列装,在望远镜里,祝万龄很清楚的看到四枚炮弹都落在了骑队之中,炮弹击中了骑队,几乎是犁开了一条条血色之路,漫天都是人和残肢,战马被击中,鲜血飞溅,泥土和草皮混杂在一处的情形,可想而知,如果身处在北虏骑队之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像。
“我们炮兵,就是他娘的给劲!”
祝万龄又骂了一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骂人,先赞了一声后,接着就是大声令道:“赶紧,用最快的速度!”
……
炮组是在敌人距离四百步左右开火,当北虏骑队进入百步以内时,炮组打放了三轮,第四轮正在装填之中。
在看到旗语之后,两个旗队的鸟铳手把枪斜举起来,火种罐已经吹亮,火绳也是点燃,只等扣动扳机就行了。
张春牛也是手持鸟铳,站在队伍的最右侧,最左侧是他的队官,旗队长也在他的身侧,手持军刀和一柄旗枪,整个旗队都要等候旗队长的命令才能开火打放。
几乎没有人紧张……因为这一次的护送任务十分要紧,被调过来的几乎都是经历过好几次战事的老兵。
每个人的动作都很稳,没有人因为感觉这是一次必败的行动而害怕,老兵都知道一个道理,在战场上越怕的人死的就越快,有时候只要抓着一丁点的机会,可能就是胜利到手。
“准备接阵了。”杨泗孙抽出自己的佩刀,这是一柄精工打制的李庄出品的戚刀,锋锐无比,刀背厚实而刀身是长长的流线型,整柄刀散发着力与美的光泽。
这是男人的爱物,杨泗孙几乎是用爱恋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刀。
他的身边是参谋军官李贵等人,昨天晚上提议出击的也是李贵,杨泗孙打量了李贵一眼,心里对这几个青年很是赞赏。
李贵和伙伴们从新平堡的学校出来之后先是跟二柜李遇春到处收粮,经历了一些实务上的锻炼,然后因为表现优秀被推荐到弓手部队之中……其实新毕业的这些青年,只要不是性格过于懦弱或懒散,不适合当兵或军营生活以外,多半都是会被“推荐”到各个弓手部队之中去任职的,不仅如此,每个这些青年学生都是直接从副队官级别做起,毕竟他们不论是见识还是经历都远比普通的矿工或农民要强的多,从小兵做起固然有锻炼的好处,但也太耽搁一个军官的成长了。
和李贵一起毕业的夏希平到了侍从司,李贵到了参谋司,两人都精于计算,夏希平发挥的舞台似乎更大一些,李贵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要和夏希平一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