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离速心中苦笑,说了半天,都元帅只想保住他自己的面子,其他将领什么的,其实他并不在意。
亥时左右,一辆宽大的黑色马车停泊在洛水道入口处,这种马车其实就是一座很大的铁栅囚笼,只是装饰得比较舒适,然后外表看起来装饰华丽而已,一般用来运送重要的囚犯。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黑衣人从洛水道内走出来,关师古带着十几名宋军士兵拦住了他,士兵将他了搜身,高大黑衣人正是完颜粘罕,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关师古,指指着手上的佩剑道:“没有别的兵器,只有这把佩剑,关都统应该知道它的来历。”
关师古点点头,“等都元帅回去时,会原物奉还,暂时由我们保管。”
完颜粘罕把剑交给了士兵,看了一眼士兵拿着文书,“这是什么?”
“这是验笔迹需要,防止冒充,文书没有别的意义,都元帅不用担心!”
完颜粘罕无奈,只得提笔在文书上签了名字,关师古让开路,完颜粘罕快步上了马车,骑兵从外面锁了铁门,此时陈庆就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注视着黑衣人上了马车。
关师古走上前道:“是他本人,没有错!”
这时,马车从陈庆身边经过,黑色的车帘拉开,陈庆看到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陈庆淡淡一笑,挥手道:“都元帅,一路顺风!”
车帘关上了,千余名骑兵押送着完颜粘罕前往敷政县休息几日,然后再从洛水道南下去京兆府。
“郡王,那卑职也去了。”
关师古负责押送完颜粘罕回京兆,陈庆点点头,“面子可以给他,但也用不着对他客气,他是我们战俘,不是贵客。”
“卑职明白!”
关师古抱拳行一礼,带着十几名手下骑马向大车队伍追去。
这时,陈庆的目光转到洛水道,“接下来就是金兵全体缴械被俘!”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敲响,数万宋军士兵举着火把,将山口团团包围,数千支弩箭对阵了山口,这个时候谁敢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先出的是女真将领,所有女真将领都脱去盔甲,把盔甲和兵器放在地上,举着手被军士带走去隔离。
然后是士兵投降,由拔离速带队,一共七千三百名士兵,很多生病士兵是背负着出来,一旦确定不是疫病后,这些士兵就从鬼门关前被拉回来了。
流程都是一样,放下所有兵器和盔甲,必须光着脚,然后被士兵带去临时搭建的战俘营和病营。
这是,拔离速来到陈庆身边道:“所有士兵都出来了,关道上只剩下营帐以及战马,就此结束吧!”
陈庆笑着点点头,“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在战场上见面!”
“但愿吧!”
拔离速意气萧索地回应一句,转身默默走了,这一战着实让他心灰意冷,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思念家乡。
尽管完颜粘罕口口声声说他们是被俘,但拔离速从心中感到自己是投降,不光是他,所有的女真士兵都是一样的心情,能投降不死就已经是万幸,他们哪里还有士气再战?
五千宋军随即进入洛水道,喷洒石灰水消毒,收拾物品和战马,清扫秽物、焚烧尸体深埋,搭建木桥,足足忙了三天,才把洛水道重新恢复了原样。
但宋军并没有返回京兆,陈庆率领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前往平阳府,这次困兽之战并非防御之战,而是整个河东大棋局中的一部分,自从完颜粘罕率领五万大军进入延州的同时,河东大战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只是完颜昌和完颜银术可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三万头骆驼满载着粮食物资从敷政县出发,声势浩大地跟随着大军向黄河方向行军而去。
与此同时,杨再兴率五万大军返回蒲津关,准备进攻河中府,陈庆也向驻扎在中条山南面的牛皋发送了进攻解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