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难道他陈祖义吃了熊心豹胆,居然并不逃走?”
洛宇神色一动,说道:“国公,我这个揣测未必不可能,那陈祖义凶残之极,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一回双屿帮背叛了他,害得他损兵折将,他会不会……去寻双屿帮晦气了?”
李景隆来回踱了一阵步子,说道:“不无可能,不无可能啊,对这个亡命之徒,我们不能以常理度之。传下令去,各路水师仍然海面,严加戒备,本国公率杭州卫舰船,立即回返双屿!”
当下,李景隆的三十余艘大舰匆匆起锚升帆,调转船头,重又朝着双屿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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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苏颖用石头砸开生蚝的硬壳,挑出鲜嫩的蚝肉,在嘴里嚼烂了,对准了夏浔的嘴巴,硬喂到他嘴里去。现在夏浔进食已经出现了困难,她真的不知道夏浔还能撑多久……
夏浔吃了些东西,气色似乎稍稍好了点儿,但他还在打摆子,牙齿格格作响,苏颖犹豫半晌,晕着脸凑过去,将那燃得只剩小半的蜡烛“噗”地一口吹灭,淡淡的火星一闪即逝,一缕青烟在黑幕袅袅升起,洞外是澎湃的潮水声,洞却隐隐传出悉悉索索的宽衣声。
然后,一具柔软健美、光滑如缎的女儿家身体紧紧搂住了夏浔的身体……
他的身子发烫,苏颖的脸蛋更烫,火一样炙热,她要靠向石壁一侧,用自己的脊背抵着那光滑冰凉的石壁,才没让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
苏颖已经有近十年不曾抱着一个男人了,像是天地无法拒绝季节的到来,虬结在崖上似已枯萎的树藤,被春风一吹、春雨一浇,自然就浸透了绿色,苏颖的心似乎也突然活了过来。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要救人,可以做得非常坦然,反正他的身子也过了,摸也摸过了,连他的嘴都已亲过了,还能有什么不适应的,可是当她抱紧了夏浔的身子,她才发觉自己的身子也在打摆子,抖得比夏浔更厉害,她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就像在做梦。
春梦她当然也做过,梦里的男人是一些模糊的影子,梦里的情节醒来后也几乎想不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所有的过程都很朦胧,醒来后那种感觉都是空旷的、怅然的,可现在不是做梦,她怀里就抱着一个男人,结实、壮硕、年轻……,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苏颖脑子晕陶陶的,一种奇妙古怪的感觉像涟漪般在她心里荡漾开来,让她觉得心里好空好空,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似乎什么也抓不住。她的神思,就像一条迷路的小鱼,在一丛丛水草穿梭、挣扎着,却怎么也穿不出去,重新见到那亮白如银的沙滩、清澈如空气的海水,迷惘、慌乱、不知所措,她只能紧紧地抱住夏浔,用紧紧的拥抱来填补那来自心底深处的空虚……
三姐开始觉得身上发烫,心里好乱,嘴里好干,她想喝水,可她又不想起身去接泉水,眼前,似乎只有他的口水。她只能咽一口口水,把头埋在夏浔的怀里,继续打摆子……
双屿岛外,许浒的战舰上,许浒正和一群海盗头目激烈地争论着,久攻双屿不下,许浒担心朝廷水师一旦返回,自己与陈祖义就成了那相争的鹬蚌,所以决心暂且放弃抓住或杀死陈祖义的打算,佯攻南屿,集主要舰船攻打北屿,把他赶出去,夺回他们的根基之地,他是一帮之主,必须得从大局考虑,有时候,个人恩怨必须得置之一边。
可要说服手下的骄兵悍将并不容易,雷晓曦的那些部下现在迫于形势,暂且归顺了他,真要收其心,还得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这时候他离不开苏三姐的部下拥戴,可是这些苏老帮主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一直吵着誓杀陈祖义,为阿妹报仇雪恨,许浒很头疼,他必须得先说服这些老顽固,才能实施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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