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不重要了,只要出来就好。”
华韶彦是变相承认这最后突兀出现的刺客是他刻意安排的,原本背后的人欲借此机会挑起两国争斗,如今却化作了北胡内斗。
华韶彦在青黛额上吻了吻,“也许过不了许久,我要去西北了。”
青黛翻身坐了起来,不解道:“北胡内斗,为何你还要去西北?”
“宗镬并不是个安于守成之君,他有野心,到访同时,北胡军队已有异动。这次刺杀事件他在背后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不得而知,不过定也脱不了干系,不然给秦姝十二万分的胆子也不会临时起意就想要置你于死地。”
华韶彦扯着青黛靠回了自己身上,“其实宗镬他早就想除掉我,而我不再为秦姝所动,刺杀也没有要了我的命,那秦姝便是废子,能威胁我自然最好,威胁不了便要利用到极致。”
青黛听罢,脑中豁然开朗,接口道:“只是不想反被将军,北胡内斗只是个借口,他其实早想离开上京,我只不过在人家瞌睡时送了个枕头,不然他自己也会想法子尽快离开上京。”
华韶彦赞许地笑了笑,“不错!包子,以后咱们俩的孩子定是个聪明伶俐的。”
青黛脸一红,嗔了华韶彦一眼,惹得华韶彦心痒痒的,两人又温存了一阵才起身,青黛去寻亭嘉,而华韶彦则去了东院拜见父母。
果真如华韶彦所料,宗镬回去后,以剿灭右贤王所部为名发动了战争,因右贤王所部距离大华边境最近,所以两方战争难免会波及大华。武德十五年八月十五,在大华欢度中秋佳节时,朝中收到了来自宁靖的八百里加急战报,北胡王军以追剿叛党之名奇袭边城,宁靖被围…定远失守。皇帝震怒,急调三万大军,由华楠、华韶彦父子挂帅,驰援宁靖。
在宫中接了旨意…在宫中赴宴的华家人便匆匆离宫回府。
青黛将早已收拾好的行囊拿了出来,“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即将走上生死相博的战场,就算心里有再多叮嘱也抵不过平安的讯息,华韶彦轻应了一声,双手环住青黛,“你及笄之时…我尽量回来。”
“你平安就好!”
“等我!”
“好!”
两人临窗而站,窗外夜色深浓,圆月高悬,月华如水,静默安好…………
九月,大华和北胡的这场大战双方互有胜负,却未有一方获得压倒性胜利。到了十月,华韶彦率军奇袭缅龙城左贤王驻军…北胡左贤王在此战中死于流矢之下,损失军队尽万人,胜利的天枰渐渐向大华一侧倾斜了。十月末中旬…上京城下了第一场雪。由于入冬天气原因,大战未有,但小型的战事还是时不时会发生。
华楠和华韶彦在前线作战,许是婆媳俩同病相怜,都盼着自家夫君早日回还,端阳公主对青黛的态度也比往日温和了许多。颜氏因为怀孕身子日渐笨重,亭嘉作为大嫂体恤弟妹,禀明了端阳公主,从颜氏手里收回了厨房和采买之权,转交给青黛帮忙照应…也想她有点事做,不要整日里胡思乱想。青黛这次没有推辞,只道自己帮忙,并不做主分权,每日帮亭嘉管理内院的事,拣重要的汇报给亭嘉…由她决断。俩妯娌配合不错,难得端阳公主也开口夸赞了两人几句,惹得二人受宠若惊。
另外,上京城里的华韶彦各处的铺子走时也交给了青黛打理,临近年末各家铺子掌柜陆陆续续来送账本,青黛手里的事情越发多了,倒是无暇去想华韶彦。加上每月都能收到华韶彦从军中寄回来的家书,知道他在前线一切安好,青黛心中踏实了许多,只盼着他能早些打完仗,班师回朝。
月末,青黛收到了华韶彦的家书,随信而来的还有三支鹰羽和一副画,鹰羽是华韶彦刚到西北猎杀苍鹰的羽毛,另外还侥幸得了一对幼雕,华韶彦说要把小雕带回上京驯养,等来年有了儿子,好带他去打猎。至于那副图描绘的则是将军横刀立马俯瞰战场的场景,至于那高处的将军自然是华韶彦自己了。
青黛看着图画,想着战场凶险,他还有闲情逸致画画,也是告诉自己,他很好,免得自己担心,心中不由一暖,手指抚过画上那威风凛凛的将军,又忍不住暗啐了一口,轻笑道:“虽然骚包,不过确实挺帅的。”
“咚咚——”
“进来。”
青黛将书信和画纸收好,抬眼看着端着汤盅走进来的桃花,“你再过几天就要嫁人了,你有空了就去准备嫁妆,这些事就让杏花她们来做吧。陈玄去了西北,杏花只怕要再等些时候了。”
“奴婢从干娘家里走,她家就隔了一条巷子离得近。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少爷没回来,您就让奴多陪您两天。”
桃花一边说着,一边将盅里的燕窝盛出来递给青黛,青黛接过碗舀了一勺放在嘴里,“也好,再留你两日,然后去你干娘家里给我待嫁,”
桃花犹豫再三,又道:“九少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奴婢想成亲回门了就回府。”
“不行。”青黛懂得桃花的心意,“我这里又不缺人手,省的你家相公到时候找我这主子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