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招惹来的坏人,你们要负责!”
图兰扬起剑,剑尖上一滴血“啪嗒”落在了吉祥鼻上。
冬至镇定些,但眼神似狼,狠狠看着他,继续道:“人还没有杀光。”
方才他们赶往后头,正巧遇上了个着黑衣的杀手,好在图兰反应灵敏又凶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撕裂”了那人的喉咙。
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附近究竟还有没有藏在暗处的黑手。
吉祥,也不知情。
泼天的火光下,他缓缓伸手擦去了鼻上的那滴血:“我不知道世子去了何处。”
若还有人未死,就说明,有可能已经有人追着世子去了。吉祥心焦起来,面上却仍旧维持着泰然的模样。
可巧这模样惹怒了图兰,她忽然俯身,伸出比一般女子大上许多的手掌,揪住吉祥后颈的衣裳就往马背上拖。吉祥还未回过神,人就已经被丢到了图兰身前,趴在了那。
简直是耻辱!
他活了二十多年,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当下挣扎起来,却被图兰一个大巴掌给拍得差点吐出血来。
图兰死死压制着重伤的吉祥,丝毫不留情面。随即调转马头,口中肃然说道:“世子带走了小姐,我们就带走你。你什么时候说出世子去了哪里,我们才会放了你。”
吉祥眼冒金星,几乎喘不过气来,咬着牙说:“我当真不知世子去了何处!”
图兰不信,丢了剑,扬鞭而行。
一马一车行出小村,身后忽然冒出来几个黑色的身影。
吉祥正被颠得晕乎乎的,猛然瞧见,大惊失色:“小心!”
图兰瞪圆了眼睛,头也不回,拔下发上长簪往马身上一扎。黑马长嘶一声,跑成了一阵风。
然而逃着命,图兰半道上还不忘记提醒他,记得说出世子去了哪里。
吉祥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捆住手脚塞进了马车里,身旁坐着个闭目养神的少年。
马车外,冬至正在同云詹先生说话。
云归鹤的车驾得不好,运气也不好,他们才出了村,就被人给盯上了。马车被毁,两人仓皇而逃,直至入了高高的草丛,那几人忽然弃了他们调头而去,这才幸免于难。
云詹先生连声说着万幸,却被冬至一句“小姐被成国公世子带走了”的话,给唬得老眼瞪大。
……
而同他们南辕北辙的燕淮跟谢姝宁,身后自半刻钟前,便已经如影随形地被人盯上了。
谢姝宁浑身僵硬,努力伏低了身子,暗怕燕淮会不会择个时机就将她给抛下,独自逃生。以她所知的燕淮来说,这是极有可能的事。谢姝宁因此始终惨白着一张脸,又闻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心都快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燕淮就坐在她身后,风一吹,他身上的血腥气就不住往她鼻子里钻。
“坐稳了!”
忽然,身后的人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飞快说了一句。
旋即身下的西域马使出全力,迈开大步往前飞驰而去。
疾驰了一阵,道旁暗影重叠,视线越加昏暗。耳畔风声大作,谢姝宁因只着了件脏兮兮的里衣,冷得直哆嗦。
正颤栗着,燕淮突然一把将她抱住,翻身滚下了马。也不知撞到了什么,谢姝宁只听得他闷哼了一声,良久都没有动作。
马越跑越远,谢姝宁有心询问,却不敢在后有追敌的时候出声说话。
好在只一瞬,燕淮便拉着她站起身来,开始往林中跑。
这个村子,只有前后两条路可行,两旁皆是山林,高高低低,又因在夏日,草木茂盛,极适合躲藏。
两人踉踉跄跄地在高过一人的草丛间披荆斩棘,蹒跚而行。
山下不时有人策马通过,皆追着那匹西域马去了。
跑了不知多久,谢姝宁开始发抖,她已经累到了极致,无力再走。脚步慢了下来,燕淮拖着她又跑了一阵,蓦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缓缓松开了手。
谢姝宁苦笑,果然不能指望他带着自己这个无关的人逃命。
谁知下一刻,燕淮忽然将她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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