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商议到这里就告一段落,长天伸手从画面上掠过,蜃珠制造的幻景就如风儿吹皱的春水一般,缓缓晕开、消失不见。他握着宁小闲的手,夸了一句:“小马儿,好本事。”敢和天道讨价还价的,从古到今不知能有几个。
宁小闲横他一眼。这家伙在取笑她方才所说的那句“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么”?
她好些天不肯搭理他了,这一瞟却是含嗔带羞、秋色连波,看得长天心里一荡,暗想她和马儿果然是有好些相像的地方……
宁小闲却觉出他呼吸略显急促,握着她的手掌也莫名收紧,不由得微恼道:“不许再想那些下|流念头!”
他抓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翻来覆去地揉捏,不过很快又放开了——虬公明也自外头走了进来。
长天为防他捣鬼,要求虬公明接下来每个步骤的实施都要在这里进行。所以虬公明从储物袋里拿出个灵牌放到案上,又抽出一个黄金盆。
宁小闲奇道:“你这是作什么?”
上次巴蛇降临海城时,虬公明已见到她坐在蛇首上。她的妖女之名向来和撼天神君的威名一起远扬,所以虬公明毫不费力就猜出她的身份,这时突然又见到她也不觉奇怪,只应道:“烧信告祭。”
是了,他在地狱道的熟人应该是个亡魂。阳世和阴间沟通的最快方式是什么?烧纸哪!没看华夏古人的诗词里都写着“家祭无忘告乃翁”吗?可见把字信烧给阴间的亲人,是传讯最便捷的法子了。
宁小闲看着案上灵牌,轻声念道:“虬花明?”这就是虬公明要沟通的亡者之名,可这就怪啦,“我记得,灵虬一族中好像没有这个人罢?”来时路上,她早将灵浮宫的资料背得烂熟于胸,灵虬一族的宗谱她都记得,里面偏就没有“虬花明”这个人。
虬公明手一僵:“这个嘛……”
宁小闲斜睨着他:“这似是女子之名。”她眼珠子转了转,“话说,我一直想不明白,虬宫主为何甘冒奇险,要和长天订下那个协议。”瞒骗撼天神君去寻找灵浮宫失窃的水源,这本身就是极端冒险之举。虬公明统御灵浮宫近千年,看起来也是个老成稳重的聪明人,怎会突然如此不智?
除非,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理由。
“水源虽然重要,但灵浮宫也算是人才济济,慢慢去寻,总会有线索。你为何非要惹上长天?”她慢慢道,“从这方面去想,只可能是你认为神境追寻此物的速度更快。换句话说——”
“你等不起了。”她微笑道,“这就很奇怪了。因为我打探了一圈,发现灵浮宫近期最紧迫之事,除了和灵虚界的矛盾又已升级之外,就是宗内准备流放虬严!你着急将水源找回来,只和这两桩麻烦有关,并且后一桩更有可能呢。”她话里带着探究之意,“你有六个孙子,为什么对虬严如此上心,甘愿为了他冒这样大的风险?我想不明白,所以干脆和长天去了一趟灵浮宫的大牢。”
虬公明终于脸色大变:“你,你们!我的严儿怎么了?”
--------水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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