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笨,皇甫铭从树洞里拿出来的那样东西,上头附着的赫赫神威是她生平仅见。接着又降下来了恐怖的天罚。显然天道对于他擅取此物极是震怒。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还猜不到那物就是蛮祖遗蜕,真的可以一头撞墙去了。
至于皇甫铭会不会殒在天罚之中,她直觉上是认为不会的。这小家伙身上还住着一个老家伙,人家活着的年头比长天还要久远,可说是油猾似鬼,估计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吧?当时她转身逃走之前,目光从皇甫铭身上扫过。见到他周围浮现出一层红光,显然也是应对天罚之举。只有她傻乎乎地被拉进梦境里面。毫无防备地直视天雷。
结果长天的声音很平稳,既不懊恼也无失望:“我知道。”
她忍不住抬头瞪着他:“你知道?”
“见到了那一记天雷,我就明白了。”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谛听奉天命藏起蛮祖遗蜕,皇甫铭偏偏要把它掘出来,必定会引发天怒。现在回想起来,你从巨柳杉那里得知,从没第二个人进过树洞。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蛮祖遗蜕还留在原地,根本没有挪动。”
他的声音里有着清而淡的喟叹:“我们终究还是比蛮祖慢了一步。”
她不服气道:“那是因为我们一直不知道卓尔秀来这里挖取何物,皇甫铭和蛮祖却是从一开始就清楚的。他们自有大把时间来考虑。言先生这一招藏物于梦中着实高明,可惜还是被蛮祖所破。”
“你见到的,是哪一块躯体?”
“应该是……身体,连着头部。”虽然没了四肢,但光从躯干来看,蛮祖的身形应该颇为高大。
方才见到了蛮祖遗蜕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言先生将蛮祖躯干带回这十二里乡镇压之后,或许是发现它产生了异变,又或许是他想要将遗蜕藏得更加稳妥——他活的年头太久了,早已明白这世上绝不会有万无一失的防御,也绝不会有打不开的墓葬。无论他将蛮祖躯干藏在哪里,都有被找到的风险,除非……
“若要人不知,除非将蛮祖的躯干藏在这里,却又不在这里。”她幽幽道,“若非德水城中的遭遇,我还真不知道世上竟有梦中世界之说。按照梦中世界因循现实的规律,现实世界里有什么,梦中世界就有什么。可是反过来却不一样了。言先生的天赋,原本就是能够自由出入青冥之间。”
“他将蛮祖躯干藏在梦中,仍是巨柳杉下的树洞,仍是镇魂棺之中。然后返回现实世界,将镇魂棺打开,造成被人移动过的假象。这样后面再潜进来的人,会以为棺中之物已经被盗走,哪怕心中存疑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树洞的确是空无一物!谁能料到,这东西竟然是被藏在了梦中的世界里。”
然而言先生要完成此举,首先这里得构建起梦中世界,也就是说,这里得有人!
人类入梦之后,魂魄会自发投射进入方圆四百里内最繁华的大城之内。可是十二里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一个城市都在七百里之外,所以言先生必须令人类往这里迁徒,并且数量要达到满千之数。人数过少,就组构不起梦中世界了。
“昔年指引罗浮村先人到神树之下采集番红花的,果然是言先生!”此事环环相扣,解开一环,其他即不言自明,“他需要人类定居于此,这才能组构梦中世界,方便他将蛮祖躯干藏进去。可我不明白,言先生为什么要将人类数量牢牢压在千人左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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