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方才她师傅将她拖到了身后!
两方都不安好心,她这一下扑空,却相当于是明白无误的开战讯号。战机稍纵即逝,金无患眼中爆起一串杀机。下一刹那,他身形轻轻一动,已经横跨了五丈距离,站到了宁小闲面前,此时余英男的幻象还未完全消失,他就已经当胸一剑劈了过去!
“这女子,好细致的观察力!”寒琼仙子手里握着的一枚蜃珠,则是悄无声息地收了起来。九霄派久居海上,偶尔从海蜃身上拣得几颗蜃珠并不是甚了不起的事,她用来诱|骗宁小闲的,是三千岁蜃妖所产的蜃珠,否则也不能将幻象模拟得如此逼真,连宁小闲用出了见微知著都差点走了眼。
眼看金无患已经攻了上去,她咬了咬牙,也紧紧相随。这女子不晓得是什么来头,竟然知道自己这几个人出身九霄派。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今日若不杀灭了她,万一她背后有甚了不起的势力,将来只恐夜长梦多!
寒琼仙子虽然出身擅用剑器的九霄派,但所用神通却是自成一脉,她用的三尺红绫乃是九霄派前辈花了上百年的时间采集南山天丝,再用上古秘法细细独锻制了一百八十余天的“天帛”,水火不侵,连准神器都击之不穿,绫身自带种种神通,尤其绫尖系一只惊魂铃,摇动起来摄人心魄,心志稍差者多听几次,眼前都会有种种幻象出现。
宁小闲长笑一声,握紧了獠牙迎了上去:“好不要脸!济世楼和九霄派的当家人居然要联手杀人!”南明离火剑近在眼前,这几人却将她牢牢隔在外面,怎不令她怒气勃发?
她的笑声脆生生如青瓷撞击,偏在里面掺入了神通。这句话几乎响彻了大半个第七层,活着的修仙者自然是人人都听到了。
金无患杀心坚定,自然不会被她的话语动摇。寒琼仙子心里却是一凉:她竟然喊了出来!当真要快些杀了她,否则她再多喊几次。我九霄派的威名都要坠光了!她情急之下灵力运转,红绫更是飞舞得如丝如蛇,恰和金无患刚正霸道的剑意形成了一刚一柔、水火相济的层层杀招。
宁小闲的身法轻灵飘忽,每每在刻不容缓间避让过去,金无患几次追击不中,也有些着急,又暗中驱使青索剑自她背后袭来,可是宁小闲怎会吃两次同样的亏?接下来青索剑两次偷袭。她背后都像长了眼睛,总能在最后一瞬间挥匕格开。至于寒琼仙子,她的神通虽然奇诡,但宁小闲的身形太快,隐隐对她形成了克制作用,红绫追着宁小闲,却连对方的影子都逮不着,种种后着施展不出,心中极是憋气。
两个道行深厚的修士联手强攻,居然没能奈何得了她。都觉得面上无光。
可是宁小闲自己也不好受,平素道心稳固,可是神魂已经在方才的大爆炸当中受了重伤。此刻听到寒琼仙子的红绫上叮呤叮呤的声音响个不停,勾得心口烦闷、脑海中阵阵钝痛,忍不住喉间一甜,一口鲜血没忍住,还是从唇边沁了出来。
金无患和寒琼仙子见状,心下大定:原来她还是在方才的神魂爆炸中受了伤,这便好办了!
宁小闲被他俩纠缠得心头火起。她自家有苦自家知,身上伤势越发严重,动作也越来越沉滞。正该躺下来好好处理,偏生金无患为人十分谨慎。先前见过她和几名刺客战斗,已经摸清她有千钧巨力。所以眼下攻得虽急,却不给她正面硬撼自己的机会。宁小闲几次逼他与自己剑匕相接,都被他晃了过去。
在她见过的剑修当中,金无患的剑意堪称是绵绵密密、滴水不漏,先就立于不败之地,却又暗藏杀机于其中,只要对手有一招错处,他就有本事如水银泻地般攻进来,令人手足无措。
宁小闲都能觉察到他的每一次出剑虽然看似平凡,但其中隐蕴着的那种阴险毒辣的罡气却令她懔然心惊,显然他的剑式虽然看起来并不出众,甚至有些儿平淡了,但刺入人体之后可能造成的破坏性惊人。这是她在许多次生死搏杀中练就的第六感,她信任这种感觉。而边上那个寒琼仙子也很令她头疼,其法器为至阴至柔,根本没有短兵相接的机会。
只交手了这几下子,双方都了解了对手的实力。以宁小闲的脾气,往常若遇到这样的敌人,她会做出的最明智选择必然是转身遁走,伺机再来打击报复。可是当下南明离火剑近在眼前,她无路可退!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坐等天上居为她主持公道,不如自己将它夺在手里!
可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余英男的一声惊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