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羽全身骨骼,让他从此瘫痪在床,忍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忍受所有人的怜悯。
对于一个天之娇子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
再加上愧疚和痛苦的折磨,让南亭羽撑了些年之后形销骨锁,黯然而逝。
她想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琴笙淡淡地道:“说完了?”
苏千城看着那一副被冰在墙壁里的盔甲和战马,慢慢地走了过去,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小的白瓷瓶子递了过去,轻声道:“他说,若有来生,愿为你座下战马,驼着子非南征北战,走遍天涯瑜海角,大漠江南,若不为人,便不必再辜负太多。”
琴笙没有看她手里的瓷瓶。
苏千城垂下眼,已是有了泪,她蹲了下来,将那小瓶子放在了琴笙脚边的冰桥面上,然后默默地退了出来。
琴笙静静地站在冰桥之上,也不知站了多久,但周身冰冷沉静如昆仑霜雪的气息,却让人不敢接近,只能静静地仰望着。
金曜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那道白影。
楚瑜则站在他旁边,又看向那些冰封在冰墙中的天鹰大营,幽幽地轻叹一声:“他一直坚持要去收集藏海图,为的不光是与陛下朝廷的交易,为的是——长眠冰川里的天鹰大营三千将士罢。”
三千天鹰,永眠冰川,最后守的终究还是这家国平安,江山无恙。
在他静静地躺在永冻原的冰川雪水里那一刻,在他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叠在冰冷的缝隙上,以身子挡住了千钧之重的大雪,一颗冰冷如灰烬的心却在那一刻如死灰中燃了一点火星。